华樱睡觉的样子很乖,粉红色的双唇微微嘟着,纯真无邪的面容上挂着满足的微笑,长长的睫毛时而轻颤着,他看起来那么脆弱,只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而已。
文菁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无可抑制的心痛在蔓延……华樱,华樱,你纯真的一面,怎能如此令人心疼呢?为了睡在她身边一晚,听着她唱催眠曲入睡,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吗?被人需要的感觉,文菁在翁岳天以及她的孩子身上,有过深刻的体会,但是她想不到的是,为何华樱也会给她这种感觉?
文菁心里无声的轻叹,禁不住把手伸向在华樱那苍白的面颊,低喃着:“等我离开之后,希望你还能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些故事……你知道吗,你一个人的觉醒,可以拯救许许多多被7311残害的人。如果有一天,你能脱离组织,那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文菁纷乱的情绪,久久难以平复,直到天快要亮了她才沉沉睡去。
就在她刚睡下一会儿,躺在她身边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凝望着她的睡颜,他内心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痛苦,挣扎,绝望,悲伤……他只是轻轻眨了一下眼睫毛,一滴闪亮的晶莹就滑落在了枕边。他摒住呼吸,目光流连在她脸上,依依不舍,就像是在做着最后的道别。身为7311的组长,他拥有某些特殊的权力,但他也是可悲的,连个痛哭的地方都没有。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7311的人不需要爱和眼泪。即使他伤心得快要死去,他也只能悄悄地流泪……
当东方出现鱼肚白,又是一天的晨曦到来。华樱的视线从文菁身上收回来,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扰了她。
门外,木野已经在候着了。华樱恢复了他该有的样子,再不是那个脆弱的小孩,他是7311的组长。
木野恭敬地垂着头,低声道:“报告组长,翁岳天他们已经回到住所,请组长指示。”
华樱脚下未停,径自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在踏入房门那一秒,只听他淡淡地吩咐道:“下一步指示就是……将派出去的人都撤回来。”
“什么?撤回来?组长,我们不夺回八坂琼勾玉了吗?”木野太惊讶了,以至于她情绪略微失控,换做平时,她绝不会这样说话。
华樱没有回头,声音却更冷更沉了:“我不想再重复说一次。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W62H。
华樱不怒而威的气势,森冷无情的语气,使得木野胆战心惊……她当然明白,不听从命令会是什么下场。即使她是华樱身边亲近的人,可她也不敢违背华樱的吩咐,虽然不明白组长为什么要将派出去监视翁岳天的人撤回,但她有个直觉,兴许是跟文菁的存在有关系!
华樱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去基地,早餐和午餐都没有踏出房门一步。他就像凭空消失在文菁面前。文菁当然不会明白华樱要做什么,其实他只是在耐心地等待而已……等待翁岳天再一次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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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岳天昨晚以为自己会失眠,但是出奇的,他没有,反而是睡得很好。早上起来吃过早餐就跟乾廷一起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他们早就察觉了,7311的人昨天是跟着翁岳天而来的,但今天出门时,似乎没有被人监视的感觉了,难道说,7311的人撤退了吗?
撤退与否,现在对于翁岳天来说都不是那么要紧,就算有人跟着也不会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
在一间看似普通的民宅里,翁岳天三人焦急地守在别人的工作室……翁岳天从文菁脖子上取得的项链,吊坠需要用激光切开才能将里面的阴玉取出。这屋子的主人是他们高价请到的顶级技工。
三人站在角落里,聚精会神地望着透明的玻璃墙内。这么做还是有些冒险的,万一阴玉被损坏了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不过事实证明,冒险是值得的。那技工紧张得满头大汗,当他小心翼翼地顺利完成之后,收拾起器具,朝玻璃墙外招招手,示意翁岳天他们可以进来了。
被仿制的汉白玉包裹着的吊坠,出现了两道细微的裂痕,翁岳天并没有马上就将外壳去掉,而是放进了衣服口袋里,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所民宅,连回酒店的时间都省下了,吩咐亚森将房间退掉,直接过来与他汇合。
乾廷负责开车,他把车子开向了海边,他们将在那里等着华樱把文菁带来。
翁岳天上车之后才将吊坠拿出来,手指按在裂缝上,往两边一推……白色的仿制物脱落了,露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形状如腰果般的绿玉。
乾廷从后视镜里能看见这玉的样子,不禁大失所望:“不是吧,这就是太阳国人视之如命的神器之一?怎么看都像是地摊儿货啊,真搞不懂,这玩意儿有那么高的价值吗?”
翁岳天闻言,莞尔一笑:“这块玉其貌不扬,也幸好是如此,否则早就被人发现了,怎么还会被人误以为是普通的玉佩而埋在地下当陪葬品呢。它的经济价值是其次的,所谓的神器,都是被刻意神化的东西,不过是寄托着人们的一种信念和意志,说穿了,也就是自我安慰自我陶醉,麻痹自己的思想。”
翁岳天握着这块阴玉,他心里此刻想的是要怎样在最短的时间里用这东西把文菁换回来。硬闯7311是不可能的,有阴玉在手,他救回文菁的希望就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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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樱在自己卧室关了半天,中午饭过后没多久,果然传来消息,翁岳天提出了交换条件,用八坂琼勾玉来换回文菁。见面的地方是距离这里有一小时车程的海边。
华樱没有半点惊讶,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他很安静,他换上了白色的西装,胸口靠近肩头的地方还点缀着一朵暗红色的樱花,他穿得就像是去赴宴的王子,只是他眼中却没有了那一股灵动的神韵,满满都是令人心头发毛的死寂。
文菁见到华樱时,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她说不上来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华樱仿佛一夜之间就与她疏离了,眼神里都是陌生和冰冷。僵硬的气氛,让文菁敏锐地察觉出了是有事情发生。
文菁的手指绞着围巾上的须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眨不眨地望着华樱,轻柔地问:“你……怎么了?”
如果是平时,华樱定会为文菁这句话而感到高兴,会认为她是在关心他,可现在,他神情淡漠,涔冷的目光扫过文菁粉嫩的脸颊,平静如水地说:“你的丈夫,翁岳天,他提出要以八坂琼勾玉做为带走你的条件。我同意了,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你可以回到中国一家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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