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提醒有一分被锦玉听进去了,锦玉总是忘记自己做了爹,虽然他自认也疼小腾儿,但这种疼就跟疼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论在乎程度,他甚至不如白秋。白秋是天生的会照顾人的性格,实在是比自己更适合当爹爹,思及此,锦玉突然冒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不如哥也去找个女子吧?”
“嗯?”
“我说,我给哥也找个女子,秋哥想要什么样的,要干净的没经过事的雏儿,还是那种屁股大好生养的?”锦玉抱着白秋的腿,眼睛发出不一样的光。
白秋直接被那道光吓到了,都没听清楚锦玉说的话,等他听清了,再看锦玉在他脚边不住地点头,心中逐渐被寒意笼罩。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成亲?”白秋的声音变了调。
锦玉听出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成亲,是买丫头。”
这在清丰县其实很常见,换任何一个地方类似的买卖都不会少。这世上有人能生养就有人不能,不能的成了亲,难道夫家也要跟着认倒霉,一辈子没香火么?
借腹生子的事从来都有,人家老爷愿意纳妾就纳妾,不愿意纳妾,为了要个孩子,出去典一位女子回来,生了娃,娃留下,女子拿了报酬离开。夫家有了娃,借腹的女子有了钱,不是两全其美?
锦玉不明白为何白秋的反应会如此大!他都不吃醋了,愿意他的秋哥亲近女人给自己留个后,结果白秋却不领情,反而责骂他。
“这又是从哪听来的阴损主意?买女子让她给我生娃,生了娃又赶跑她,亏你还读过书,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白秋气的发抖,躺在椅子上,肩膀都在哆嗦。
锦玉看他气的厉害,连忙跪下认错,可认这个错单纯是为了哄白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的地方。什么阴损,什么赶跑,他坑了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分明是两相情愿的!
不能生养的人家想要孩子有错吗?
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卖自己的肚子有错吗?
为什么不换一种思路,他们给那些出来卖的女人钱,在怀胎期间好生照顾她们,事后再给她们一笔丰厚的养老费,是给她们以救济啊!得到钱的人,说不定还要感激他们,说他们在行善积德,这怎么是阴损呢!除非白秋不喜欢孩子,那就更不可能了,白秋对村子里那些总欺负他、骂他的皮孩都没脾气,又怎会不喜欢自己亲生的小孩?
他们秋哥亲生的小孩,一定非常可爱。是男孩,就是最任劳任怨的、模范的小哥哥;女孩,那也绝对贴心如棉袄,长大了,亦是位水灵灵的漂亮姐儿。
锦玉都计划了,白秋若是生男孩,就让他和小腾儿做兄弟,生女孩,自然就要成亲。不过生男孩也能成亲,他们可以结契嘛,就像他和白秋,他们两只老鸟,窝里两只幼鸟,两只老鸟是一对,两只幼鸟也是一对,这是多么美的事!
锦玉都能想象出自己对白秋小孩的偏爱,他有好多生意,好多铺面,他想把它们都给他,给白秋的娃。他的心,是这么热这么诚,何来的阴损?这可真是看错了他!
“我是怕你没后,哪个男人不想留后?我处处为你考虑,换来你骂我。好,骂就骂吧,当我嘴欠,可你非骂完了又赶我,我就那么碍你的眼?你不让我把腾儿抱来,将来看别人都儿孙绕膝,有的是你羡慕。再说一遍典女子借腹生子是自愿的,行了,你继续骂吧,谁叫你是我的祖宗,我听着就是了。”
锦玉委屈地一撅嘴,说是让白秋继续骂,实际上巴不得白秋解除了误会马上来哄他。可惜这次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白秋并非不知典妻典哥儿的事,在村子里,这种事的确如锦玉所说,是很常见的,尤其遇到灾年,更是天天都有。
但存在不代表合理。
哥儿姐儿出去卖是他们认的命,你说没人逼他们,是没人抵着他们的头逼他们去画押,然而生活所逼就不是逼吗?大家日子好能生存,又何必借出肚皮给他人生子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的容易!那孩子能是货吗?母子连心,甭管她什么理由,孩子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是最基本的人伦,怎么能用钱、用生意去衡量?占了便宜,赶跑了贫穷可怜的母亲,洒了点臭钱就沾沾自喜说是给穷人以救济,多么无耻!
他把人的情感当什么?
把卖身背后的无奈当什么?
把他白秋当什么?!
难道在他心中,自己就是随时随地想配种就配种的小猫小狗?
锦玉要自己和小娘子生娃,和嫣然逼他与买来的兔子同房,本质上有什么不同?锦玉凭什么觉得自己不能生气?凭什么心安理得地让他“祸害”一个可悲的女子,是在嘲讽他?反正已经祸害了一个嫣然,再祸害一个也不嫌多嘛。
第201章叶子
白秋这么大的反应,锦玉就是再不理解也不敢争了。不典丫头就不典丫头吧,他哥铁了心不肯留后,他能说啥?锦玉灰溜溜放下汤,把白秋抱回了屋里,白秋指着柜子叫他把里面放着的前些天和阿苦去十八里街买的大阿福拿出来。
锦玉捧着武生脸的大阿福,这次白秋没给他留退路,正巧外面阿苦带着大夫回来了,大夫给白秋看了伤开了药,又给锦玉开了药,等白秋吃了药睡着,他提着大阿福回了上官府。这是比他想象中要安静得多的回归,他以为院子里的人看到他平安都会喜极而泣,还有嫣然,应该也会和他道歉,然后把那个叫喜果的交给他,可事实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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