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典到别人家,去给他们盘活儿,盘活儿听着好像是小工之类的活计,实际上就是个幌子,和典妻略有区别。典妻,妻子过去运气好是能当半个妾的,若是给主家生了儿子,儿子落地还能得到不菲的赏钱。喜果就不同了,他是男的,生不出儿子,典的价钱低是一方面,去了主家,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不说,晚上还要给主家的爷们泄欲。
签的是一个就是一个,两个就是一双,喜果的丈夫最多时给他签了三个,三个都是光棍,那憋了四十好几的陈年老火,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发泄,把喜果折腾的呀,就是白天做饭淘米的功夫都不放过。蛇油用完了用豆油,豆油用完了用麻油,宁可家里不吃饭,也不能耽误了那事,日日夜夜蹂躏喜果,正应在盘活儿的盘上!
要是这罪只遭一次喜果也能忍,奈何他丈夫的赌瘾戒不了,只要手里有点钱,赌是必然的。然而他已经输无可输,唯一剩下的筹码就是喜果,喜果在周边几个村子里来回轮转,到后面实在熬不住了才跑了出来。
他是勤劳的,在城里随便找个活也能养活得了自己,可遗憾的是他的人被他那嗜赌如命的丈夫拿去打了契,他的人身不属于他自己,用真名去找活,干不了多久就会被追债的人拿着契书找上门,届时,他不光守不住自己,还要给东家惹麻烦。
喜果不愿意给别人惹麻烦,就一直用假名找,但假名找的活和真名的不能比,但凡正规一点的客栈酒馆,谁不是对伙计的出身刨根问底?喜果支吾着说不出来,拿到手的工都是人家挑剩不要的,这样东干一天西干一天干不长,丈夫找不到人又频频去娘家闹,喜果在县城游魂般游荡了小半年,最后还是一咬牙走了老路卖身,而帮着发卖他的就是善嬷嬷。
这善嬷嬷在旁人眼中是个嘴臭刻薄的老婆子,在春景楼其中一层当管事也是熬了一辈子熬上去的没什么了不起,她手里那些阴损作践人的手段更是让人不耻。按说跟着这样的人,下场是比被丈夫典当还要惨的,喜果却不这么认为。
他心里善嬷嬷是极有本事的人,三言两语就赶跑了黑心的丈夫不说,像他这种姿色也能给安排些不错的嫖客,嫖完她分去的钱也不狠。喜果刚跟着善嬷嬷时是最低等的兔子,接客一回只几文钱,比街边一屉包子,一碗面还便宜呢!
要说凶狠的牙婆从指缝里抠油,哪怕是他们这种苍蝇腿似的荤腥也不放过,与别的楼的嬷嬷比,善嬷嬷可以说是最和蔼的了!这些年喜果在她手下没赚着什么钱,但也是有吃有喝小日子有滋有味地过着,如今善嬷嬷年事已高离开了春景楼,他也勤能补拙,靠着农家人天生的抗造隐忍,以及学会了善嬷嬷那些勾人媚人的招数,渐渐地做上了中等娼妓。别看他其貌不扬,论炕上伺候男人的本事他是不输给任何人的,更难得的是,即使他接了那么多客,过去更是狼藉到难以说出口,他的眼睛却始终保持着清澈。
善嬷嬷说,像他们这种陷在勾栏院里的,一身骚气是打上烙的,那种天真,清澈,懵懂,都是在高宅大门里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才有,他有,他就是这下贱窝里的一股清流,来欢场寻欢作乐的男人就吃这套!
若非这点莫名其妙的优势,到上官家做妾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喜果,自打善嬷嬷带着嫣然的要求找到喜果,喜果就一天稳觉没睡过。他是清澈,也不存着什么与人争或刻意害人的心思,可这不代表他蠢。
对方是锦玉,是上官家赫赫有名的美赘婿,他从不去欢场,欢场却未曾有一刻忘了他!
一年前,喜果跟着春景楼其他哥儿坐船过七夕节,和锦玉的船偶然撞上。锦玉站在船头,一脸闲适地望天,清风拂来,撂动他墨一般的乌发,划过那惊才绝艳的一张脸,只一眼,喜果便沦陷了……
以前,只听说三小姐招了个极风流俊朗的小郎君,还道又是个在脂粉堆里打转的货色,今日见了方知什么是天上中人,那些油头粉面的男人根本敌不了锦玉一分!可惜这样的明珠已名花有主,纵使没有,亦不是他们这种人能觊觎的。
对锦玉的单相思,喜果在后来卖身的日子里也一日淡似一日地放下了,他不觉得锦玉会嫖,也不觉得自己再有机会与锦玉相见。可谁知这世间的缘分竟真有那么巧!久不登门的善嬷嬷突然登门,开口便是给他寻了个美差,他乍听之下还以为是某家富户把他包了个把月,细问后才知,那买兔的人家是上官家,而买兔服侍的主子正是当年他一见钟情的心上人,锦玉,锦小郎君!
第187章服侍的喜果
喜果的心快飞出嗓子眼,善嬷嬷后来对他耳提面命的话,他几乎全也听不见,只有在善嬷嬷掐他要他注意几个大点时方回神,原来他心目中高不可攀的锦玉锦小郎君,喜欢从村里出来的土里土气的哥儿,要圆脸,圆眼,吃苦耐劳,还要会做饭。
喜果听着听着就听懂了,这不就是找替身么!想不到连三小姐那么美艳霸气的夫人都拿不下的锦小郎君,却叫一个乡村土哥儿拿下了,多幸运的土哥儿,多可爱的土哥儿!喜果恨不得跪下给那土哥儿烧柱香,拜一拜,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得不来这机会,管他什么替身不替身,只要能和心上人春风一度,甭说替身,就是当牛做马喜果也甘愿。
他半蹲着,按照善嬷嬷教的,故意显得笨拙地去敬茶,锦玉望着那盏茶,心里已经把茶杯碾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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