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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我们时不时拿出地图和指南针来矫正方位。炙热的太阳就悬在我们的头顶,尽管已经是十月了,但还是觉得闷热无比。大家口干舌燥,拧开水壶的盖子贪婪地大口大口喝着水。在休息的时候,骆驼跪在一起,我们几个下来看了看这茫茫的大漠。突然,我想起了一开始我做的那个梦,同样是在沙漠,这个场景竟是如此的熟悉。

萱萱跑过来问我:“想什么呢?”“哦,没什么。”“佳亮!”韩光叫我,等我走过去他说道,“地图上面的标识不清楚,我们这样等于是没头苍蝇瞎撞,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我拿过地图,这只是一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地图,原来的羊皮残卷本就是简易图,何况三光还是凭着自己的记忆画出的呢。看了看当地的旅游地图,也一样没有意义。我擦了擦脸颊流下的汗水,问张印:“你有什么意见?”张印说:“咱们这样暴露在太阳底下,身体的水分蒸发会很快的,我觉得咱们应该尽快先找一片绿洲,然后慢慢想办法。”张印不精通想策略,但在沙漠中求生问他是不会错的。我们于是又骑上骆驼向更深处走去。张印时不时停下来动手刨开地上的沙丘,看看深处沙子的含水量,然后指给我们明确的方向。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跋涉,我们终于看到了一片绿洲,虽然只有三五棵树,少得可怜的植被覆盖着一泓清水。但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很不易了。大家将骆驼拴在了树上,金锁拿出水壶补充水分,却被徐明高拦了下来:“先等一下,湖水太清的话不能喝,里面没有任何生物,就证明水质有毒。我先检查一下。”他转身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了一个手提盒子,然后打开拿出来了几张试纸,一一浸过水后,然后和样本进行对比,最后说:“水是干净的,但是打满水后一定要煮沸,杀死里面的浮游生物和寄生虫。”金锁木讷地点点头:“哦,知道了。”我笑了一下,心中说道:“原来徐明高是位化学高手。”办法迟迟想不出来,我们现在就好比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吧。

当夜,我们就在这片绿洲附近休息了。沙漠的昼夜温差大,在张印的指导下我们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才敢入睡。

帐篷虽然很结实,但是张印说:“夜间的沙漠是很危险的,尤其是一些毒蛇毒蝎大多会在晚上出来活动。帐篷一定要严密,防蛇睡袋也要紧密。我虽然备了一些防毒血清,但是不希望有人受伤。”专家的话我们不能不听,他再三给每个人交代,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帐篷。

晚上,沙漠里除了微微的风声,出奇地静。一天劳累的疲惫袭来,我们很快都睡着了。朦朦胧胧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啊——”“不好,是萱萱!”我猛地起身,一个箭步冲出了帐篷,借着月光,看到那边的帐篷门口正有个大汉在和洪诗诗抢着什么东西,萱萱跌倒在一旁。

第八章 纳粹基地中的神秘人物

藏族小伙儿才旦死里逃生,含泪讲出了他的遭遇——一群人威逼他们去找沙漠中的宝藏,却遇到了传说中的神兽荼毒,所有人都死在了那里,唯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我们继续往沙漠深处走去,没想到在地图中所标的位置居然是流沙区。我们只好乘木板滑下去,谁知我却失足掉进了流沙!原来沙漠下面竟然隐藏着一个神秘的纳粹基地,更要命的是我在这里见到了一个被人称为“老板”的神秘人物,而且孙源龙也落到了他们手里,狼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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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首先急了,大跨步跑过去,抓住洪诗诗的手,然后一脚踢翻了那个人。我们赶紧跑上前去,借着月光,看清楚了眼前这个人。他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藏袍,头发凌乱,面容黢黑,一双乌黑惊恐的眼睛正慌乱地看着我们——他没有想到会一下子冲出来这么多人。

金锁踹了他一脚似乎还不解恨,模仿着周星驰爷的口吻说道:“小子,看到我在这里你还敢欺负她?”说完,又踢出一脚。

这一脚正踢在了那小伙的胫骨上,力道着实不轻。他抱着腿哀号了一声。

我问萱萱:“发生了什么事?”萱萱说:“我和诗诗刚睡着,他就冲进来抢我们的水壶和干粮。”那人躺在地上,用生硬的汉语有气无力地喃喃说道:“水……求求你们给我点儿水喝,给我点儿吃的吧。”“他妈的,你个贼还想要吃的,你再吃我一脚吧!”金锁余怒未消,又抬起一只脚。

“等一下。”我喝止了金锁,然后大力从帐篷里拿出了一壶水和几个罐头,并且打开递到藏族小伙的面前。

藏族小伙连声说谢谢,抓过去,先拧开水壶,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灌了半壶水,然后又放下水壶,拿起罐头直接用手抓着吃,活生生地诠释了什么叫“狼吞虎咽”。

大佐对韩光说道:“这个孩子是真饿坏了。”吃饱喝足了,藏族小伙十分感激地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三光问他:“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沙漠里来的?”出人意料的是,藏族小伙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哽咽着说:“我是跑出来的……”这一句话,让我们全都惊呆了。小伙子面容憔悴,可是他一说是跑出来的,我们几个全都傻了:哪里有人逃跑会跑到沙漠中来呢?

藏族小伙抽泣着说出了他的遭遇:“我叫才旦,家住在阿克苏普乡的村子里。不久前,家里来了一群汉人,听说是大老板要来捐资建厂。我的爸爸是村长,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后来,他们说想进沙漠看看,爸爸和我还有同村的几个年轻人就做了他们的向导。进了沙漠后,这几个人一直在看地图,还拿出一张羊皮残卷来纠正方向。

走了两天,大家的行进速度很慢。那个领头的人说:‘这么走太慢了,咱们必须加快速度了,争取在三天之内到达这个地方!’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爸爸看了一眼,他识字不多,但是知道那是沙漠的正中央,连连摇头说:‘不行,那里是沙漠的腹地,是恶魔的巢穴,我们不能惊动沙漠中沉睡的恶魔!’领头的人很不高兴地说:‘你想明白,我们是为你好,如果你能带我们去这个地方,我们可以给你很多的钱,另外,还可以帮助你的村子建医院、建学校。’爸爸一口咬定:‘不行!绝对不行,数千年来,那里都是我们的禁地,我们世世代代都不能到那里去,否则就会死无全尸,灵魂永远都被禁锢在沙漠中!’”才旦停了一会儿说:“是真的,这个传说流传了几千年了:很久以前,这里是一片绿洲,人和动物在这里生活得很愉快。

可是没过多久,一只恶魔就来到了这里,它屠杀人类和动物,肆意破坏绿洲。听我们族的长老说,它叫‘荼毒’,嘴里可以喷射黄烟,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和植物,只要一沾上这种黄烟,皮肤就开始溃烂。没过多久,这里就成了沙漠,族人也都死得差不多了。那时族里的长老不忍心看着家园被毁,于是决定派一个年轻人去除掉荼毒,有一个叫多杰的年轻人自告奋勇接过了这个神圣的任务。”韩光说了一句:“多杰在汉语中的意思就是‘金刚’。”我们这才知道,韩光精通多民族语言,这倒是出乎意料。

才旦接着说:“多杰很厉害,他最后英勇战死,被掩埋在了这片黄沙之中。荼毒虽然没有死,但是却被多杰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封在了一个宝瓶里,丢在了沙漠中。”萱萱有点害怕了:“好可怕啊……”我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没关系,只是传说。”“不是那样的!”才旦突然大叫,神情一下子变得恐怖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呆呆地注视着一个方向说,“我一开始也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可是后来我们走到沙漠深处真的遇上了荼毒!爸爸和村里的年轻人全都死在了那里,全都死了!”话音刚落,他的头往后一仰,昏了过去。

我们全都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他的一席话更是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刚子走上前,伸出手掌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伸出两指把了把他的脉,转身对李海东说:“把我的医药箱拿来。”刚子是医生。看得出来,薛总分配的这七个人果然都不是泛泛之辈。李海东拿来了医药箱,刚子拿出了一支注射器,然后很熟练地替才旦打了一针,说:“他是由于惊吓过度发高烧了,我给他打了退烧针,睡一觉应该会好很多。”然后他还拿了一些药,对我们说,“来两个人帮忙,把他抬到我的帐篷去。”大家帮忙把才旦抬到了刚子的帐篷里,有刚子在,才旦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我此时已经是睡意全无,一个人坐在了水边。萱萱见我没去睡觉,也走过来坐在了我身边。我看着她笑了一下:“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去睡?”“你为什么不睡?”她眨着眼睛问我。“睡不着啊……”我长叹一声,尽量表现出失眠的痛苦。“你是在想才旦说的话吧?”萱萱一语道破了我的心思。我安慰萱萱:“哪里啊,那只是一个传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才旦发着高烧,一定是遇上沙尘暴的时候产生了错觉,以为那就是传说中的怪兽呢。”萱萱呢喃地说了一句:“如果是那样就好了。”说心里话,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骗不了我。刚子说得很清楚了,才旦是受到惊吓才发的高烧。

也就是说,他受惊在前,发烧在后。将沙尘暴当成怪兽的说法明显站不住脚。而且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排除沙漠中有种未知的危险在等着我们。虽然国宝奇案中一系列的奇遇我早已记不起来,但是每每听到朋友讲起的时候都是心有余悸。如果真如才旦所说,荼毒就在沙漠中央盘踞着的话,那我们无疑是自动送上门的大餐。可是如果就此放弃,打道回府的话,仅仅因为一个传说这样去做未免会辜负了薛总的一片真心。看来,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冲上去闯一闯了。

萱萱偎依在我的肩头,她很乖,见我在想问题的时候从不打扰我,这种感觉很温馨。

第二天一早,我们聚在了一起吃饭。才旦看上去精神了很多,但是一直低着头,手里的压缩饼干都只是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往嘴里送。大家见他沉默,特意拿话题来逗他。张印说:“才旦,病好了吧?看不出来你年纪这么小倒挺重的,昨天我们四个人才搬得动你呀!”“哈哈哈哈……”众人跟着笑起来。

可是才旦却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三光看着我,低声问:“怎么样,是不是继续咱们的沙漠之旅?”我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大家说:“大家抓紧时间,吃完后我们就上路。”才旦听了这句话,猛一抬头问:“你们去哪里?”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沾上的沙子,指着沙漠远方:“沙漠的中央!”才旦吼道:“不行,你们不能去,真的不能去!我亲眼看到了荼毒,是真的,它是真实存在的!我没有骗你们!”见他声嘶力竭地喊,我们错愕了。大力问道:“才旦,如果真的遇上了荼毒,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其他人呢,那个老板呢?”才旦红着眼圈说:“我被黄沙埋住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从里面爬出来已经是晚上了,周围全是死人,好多人不见了……爸爸就躺在我的身边,全身都被血染红了……呜呜呜呜……”再次想起了那伤心的一幕,这个刚成年的孩子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由萱萱和洪诗诗两个女孩来安慰他。

三光和我走出帐篷说:“我觉得才旦没有说谎,荼毒可能真的存在。”“我也有这种感觉。”三光点上一支烟,然后给了我一支:“有什么想法?”我接过烟来凑着三光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着了,吸了一口轻轻地吐了一个烟圈:“去!咱们耗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了。再说了,现在不只咱们一方要找国宝,而是好几队人马。一来,咱们没那么点儿背真的就遇上荼毒;二来,万一国宝旁落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那他们呢,你打算跟他们说吗?”我顺着三光的眼神望过去,看到了正在收拾行装的韩光一行人。我叹道:“唉,暂时先不要说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继续吸着烟,细细地在心底盘算:韩光一行七人没有类似经历,如果贸然跟他们讲,只怕会让他们打退堂鼓。唯一发愁的是萱萱和洪诗诗怎么办,两个女孩子,不想让她们再涉险了。我们拿着地图请才旦指出了他们遇到荼毒的地点。听说我们执意前往,才旦叹道:“唉,那只有祈求佛祖保佑你们了。”大力问道:“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老板他们经常聊什么?”“他们好像说了许多关于佛经的话题,还说进入沙漠是受到了佛祖的指使。

那天,我们到了沙漠深处,他便兴奋地喊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拿着地图两端的两只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然后他命令手下开始挖沙。没想到,还没挖两下……”三光知道接下来他又要说荼毒的事情了,于是赶紧扭转了话题,问他:“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说的那个老板长什么样子?”才旦抬起手掌比了一个高度:“他大概这么高,比我高半头吧。留着分头,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他只说了个大概,然后就向我们告别回家了。听说才旦要回家,我便请才旦带萱萱和洪诗诗一起回去。哪知我的话刚说完,萱萱就柳眉直竖:“你是不是想甩了我?”站在一旁的众人不住地嗤嗤笑着,我一愣,大呼冤枉:“没有啊,我是觉得这次旅程实在太辛苦,不想再让你们两个女流之辈跟着我们受苦。不如你们先跟才旦回去,等我们回来。”真实的想法当然不能对她说了。

还没等萱萱说话,洪诗诗先表示反对,她拉住金锁的手说:“不管你怎么说,我反正是不准备离开。”金锁也对我说:“佳亮,我……”我一抬手打断了他:“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接着我看向萱萱说,“她不走,你也不会走了?”萱萱不说话,只是冲着我笑。我没有办法,只好同意她们留下来。韩光给了才旦一些食物和水,目送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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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收拾了一下行装,继续向沙漠深处走去。才旦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指引给了我们方向。再加上指南针的指引,这次方向不会错了。

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气候的炎热,金秋十月的天气在这里感受不到丝毫的凉意。每走一两个小时,我们就需要补充一次水分。还好有张印的指导,我们储备了足够的水。放眼周围,除了零星的三五处小植物,再无其他。向前越过一道沙丘,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具动物的尸骨,见到有人来了,一条四脚蛇慌乱地从骨骸中爬出来,急速躲到了不远处的一株绿植里。

萱萱和洪诗诗见多识广,并没有被惊吓到。我们策骑从旁走过。

张印看了一眼说:“这是一具骆驼的尸体,看样子,已经死了两三个月了。”崔力升问道:“两三个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塔克拉玛干沙漠风化十分严重,再加上周围有专门啃食尸体的爬虫类生物,所以尸体腐烂得很快。”天际的沙丘因为高温的缘故,扭曲变形并且不住地晃动,让人心悸。晚上,我们又找了一处绿洲栖息。如此往复,走了两三天才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在我们的眼中,这片目的地和我们之前见到的没有什么两样,一样是广袤的沙漠,一样是了无生机。唯一不同的是,照才旦所指,这里四面都被沙丘包围,典型的是一个小型盆地。那个自称“老板”的人就是在盆地中间开挖的。

三光骑在骆驼上,松开缰绳,从随身带着的挎包里找出一张地图说:“应该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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