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气往上冲,白素连向我使了三个眼色,才使我勉强忍住了没有发作。
白素在她的眼色中传递的信息非常明显 无论如何,看在白老大的脸上,不要和这家伙一般见识。
于是我就把他刚才所说的那场赌博,用最简单的方法,说了一遍。那家伙皱起了八字眉,还像是对我的叙述不是很满意。
白素保持客气,问道:“阁下把这件事告诉我们,用意何在?”
那家伙 他其实已经报了姓名,叫作生念祖,可是我实在讨厌他,所以自然而然称他为“家伙”
白素这样问,他却不回答,只是抖著腿,似笑非笑望著白素,其模样令人作呕。白素也有忍无可忍之感,不过她的语气还是很客气:“阁下若是要和我们打哑谜,我们无法奉陪,相信阁下也曾把这个故事说给家父听过,难道在家父面前,也和他老人家打哑谜不成?”
白素这几句话说得很厉害,我们是看在他拿著白老大的名片来的,所以才没有把他赶出去。如果他在白老大面前,也是这副死相,白老大怎么会忍得住?早已经把他抓住,抛出好几丈远去了,哪里还会给他名片!
二、宝物
那家伙发出了两下如同鸭子叫一样的笑声,这样的笑声已经是难听之极,可是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更要难听。
他道:“白老爷子见多识广,一听了贱名,就料到赢了波斯胡人的那位是我的先人,而且赫赫有名,所以根本就没有打哑谜。”
我一生之中,遇到过不知道多少人,连外星人也有十七八种,可是在此之前,从来也没有遇到过比这个人更讨人献的了。而且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讨厌,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我实在忍无可忍,一来由于我可以肯定,历史上从来也没有姓生的名人,所以我不再理会白素的眼色,厉声道:“我们这里没有见多识广的人,你来错地方了!”
却不料这家伙很厉害,他立刻反应:“可不是我自己要来,而是白老爷子要我来的!”
他这样一说,倒变成我是在说白老大的不是了。
白素的耐性再好,也开始不耐烦:“阁下前来,总是有一些问题想要我们帮助解决,何不痛快直说。如果老是这样绕弯子,阁下岂非白来了?”
白素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照说那家伙总应该把他来的目的,痛快说出来了吧。
谁知道大谬不然,那家伙一听之下,放下酒杯,霍然起立,向我们一拱手,说了一句:“打扰了!”
随著这三个字,只见他身子略斜,像是在水上飘动一样,飘向门口。刚才地进来的时候,门并没有完全关上,他就在半开的门中,飘了出去,迅疾无比,只是眼前一花,他人已经出了门外。
这家伙竟然说走就走,实在出人意表,白素首先追出去,我紧随其后。可是等到我们出了门,其人至少已在五十公尺之外,还是保持了那种在水上滑行一样的姿势在离去。
他那种身法,像是传说中的轻身功夫,叫做“草上飞”,也叫做“水上飘”的那种。
我虽然讨厌其人,可是看到了这种听闻已久、却从来没有见过的功夫,也忍不住大声喝采:“好轻功!”
随著我的喝采声,那家伙已经在斜路下隐没,可是却还有他的两下冷笑声,隐隐约的传到了我们耳中。
我和白素不禁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
我们并没有得罪他,他突然离去,看出来是为了对我们失望 因为我们不如白老大那样见多识广,不能一听到他“生念祖”这个名字,就联想到那场古怪赌局中那个年轻人的身分,使他感到真是白来了,所以才离去的。
那家伙突然离去,我一肚子气无处出,更是难受,重重顿足:“早知道这样,一脚把他踢出去,要痛快得多!”
白素勉强笑了一下:“只怕踢不中他!”
想起他刚才离开的时候那种情形,我也不由自主摇了摇头,同意白素的说法。
我们回到屋中,竟不知道该如何看这件事才好 整件事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真不知道是什么名堂!
白素眉心打结,还在思索。我摊了摊手:“我们的见识当然不如老爷子,我就不知道历史上有什么人物是姓生的。”
白素应了一句:“他这个姓有古怪。”
我道:“当满州人汉化之后,把他们的姓单字化,有很多怪姓就是这样产生的。”
白素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本来我还以为这个生念祖会去而复还,因为他来找我,不会单为了讲一个故事给我听,总还会有些事和我商量的。可是等了几天,这家伙音讯全无,我也渐渐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只是偶然有时候想起,觉得那是很好的短篇小说题材而已。
不过在那时候,我也没有决定如果要把故事写成小说的话,该用什么小说形式来表达。
后来终于采取了武侠小说的形式,是因为事情有了进一步发展的缘故。(奇*书*网。整*理*提*供)
那时候白老大还在云游天下,行踪飘忽,我们也没有办法找到他来问一问那生念祖是什么来头。
大约过了半年多,白老大突然大驾光临,我和白素当然欢迎之至。和白老大喝酒畅谈,是一大乐趣。
我们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到了第二天,白老大才突然问起:“有一个姓生的家伙,我给了他一张名片,叫他来找你们,他来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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