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文武百官在商议着南蛮使臣来京之事,坐于皇帝右下手小小书案后的凌云霄,认真听着。
“皇上,南蛮此次来访,臣以为应当贵宾待之,以昭显我大靖雅文之风。”
这样的话,昨天就已经听够了,皇帝转眼看向一旁:“太子以为呢?”
凌云霄站起侧身朝着上位拱手:“回父皇的话,儿臣只想说两点。第一、南蛮是战败递了降书来大靖谈南境撤军之事;第二、木特尔一役,我大靖兵卫死伤近两万数,朝廷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彰显雅文之风,也不是不可以,先割地陪了大靖在这场战役中的耗损。
对这位七岁就被立为东宫的储君,满朝文武是一点都不敢轻视,毕竟他几乎是他爹一手带大的。五岁看折子,七岁上朝听政,十岁已见锋芒,了不得。
太子话中意很分明,站在文官之首的燕茂霖目露欣赏。
下朝之后,皇帝与儿子并肩行:“这次南蛮使臣就由你来接待,我会让燕茂霖和奉安国公陈一耀在旁看着。”
“儿子领命。”
一转眼肉球儿都长成小小少年了,皇帝搭着他的肩,心中不无骄傲:“我年岁渐长,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难能长久护佑你。你得学着独当一面。”
每每听着这话,凌云霄就不是很好受:“父皇,您到底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请明白告知儿子,儿子撑得住。”
他暗里问了姜苁灵二十八次,姜苁灵嘴紧得很,总说龙体安康。他瞧着父皇面色红润、身姿矫健,也确实不像有恙在身。可……可谁没事总咒自己命不长久?
皇帝深叹,不想说。
静善师太
“大……大……”
“小……小……”
“哎呀,怎么又是大?”
赌坊里吵杂得很,一蜡黄脸包头妇人抱着赢来的银子大摇大摆地领着三长相凶狠的婆子出了赌坊。
咻咻……
嘚瑟地吹着口哨,妇人掏了银票,将布包丢给右手边的大牙,两指在唇上擦了下开始数:“一百两,一百五十两,两百……呀,”走路没带眼,撞着人了,眼都不抬连声说道,“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静善师太?”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妇人一下子窜到了大花身后躲起来,谁能告诉她太上皇后怎么会出现在邺城?不敢去张望,生怕见着另一位。
已过四旬的李安好,岁月在她身上并没留下什么痕迹,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掩嘴轻笑。淑妃在把安王和平王养至十五岁就急忙忙收拾了东西上折子请离。
她前脚到乌月庵,安王和平王后脚寻过去,人已剃度敲起木鱼。在庵里待了不到一月,便顶着个光溜溜的头出京游历了,可把安王和平王气坏了。
两孩子还大着胆子到皇帝跟前告了淑妃一状,说她是早就预谋好的,还拍胸脯保证他们母妃当不了出家人,她戒不了荤腥。
推了把大花,大花立时回道:“还没走。”
就这么躲着也不行,妇人塞好银票清了清嗓子,站直身子,抬手拽下包头的头巾,露出光溜溜的脑袋,自大花身后怯怯走出,右手竖在前:“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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