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你是躲在人家床脚听来的,你又不承认。”
女郎说的甚是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要么,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姐姐讲与你听。毕竟,你连她肖想自己妹妹的夫婿,想的柔肠百转,夜不能寐。这种女儿家的私密事都知晓的如此清楚?”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像那雪山上的冰凌,句句刺人心扉。
“你,你,你……”
那说书人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走不想认输,索性耍赖:“老朽说得句句是真,还轮不到你这女郎来质疑。”
曲玲珑冷冷一笑:“大周城内就这么大,出类拔萃的少年郎也就是那几个。你这故事讲的,这几人名字恨不得呼之欲出。有心之人,随意猜测一下,便能对号入座。”
老头嘴硬:“那又怎样?”
“确实不怎么样,但我倒是想提醒你。你既然说那公子高中,那他便已是天子门生。不久,便是这大周的朝廷命官。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随意议论,辱他清白,这可也不是小罪吧?”
老头有些慌了,将惊堂木一收,下了那说书台:“我不想与你这女子一般见识。”
说着,向那茶社后院走去。那样子,颇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林文轩站在楼梯口久久不能平静。他的目光似乎能刺穿那帏帽,去见见那藏在心中的女郎。
她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仿佛能触手可及,却又是飘渺如烟,让人抓不到,摸不着。
她是她,又不像她。记忆中的女郎,会哭诉,会软弱,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坦坦荡荡,逻辑严密,义正言辞地将一个以卖嘴皮子为生的说书人逼的节节败退。
是谁改变了她?是罗玄吗?在他所不知道的角落,他们是否真如同寻常夫妻般,相濡以沫。
林文轩实在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他的心锥心一痛,等他回过神来时,玲珑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一急,脚步不受控制地出了茶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见到那一抹白色的倩影时,才松了一口气。
林文轩就像是被魔怔了般,一路随着她向前走去。
“小姐,回去便将此事告诉公子吧。让那老头下大狱。”
墨儿颇有些愤怒。这段时日,她随在曲玲珑身边,没有了笔儿的撺掇,也就安下心来,真心拿曲玲珑当作主子。
曲玲珑走走停停,仿佛刚才的一场风波皆与自己无关。
她停驻在一个小摊位前,各色泥人被摆成数排,色彩鲜艳,惟妙惟肖。
她的看的眼睛都不眨,听到墨儿的话,心不在焉地回她:“不说,谁还上赶着去对号入座吗?我也就是诈诈他,省的他以后还会胡说。”
她边说边拿起一个泥人。那是一个小福娃,身戴金箍,红色肚兜,表情灵动,憨态可掬。
曲玲珑玩心顿起,与他大眼对小眼,看的不放手。
墨儿嘟囔道:“那便就这么算了?”
“她处处在我身后使绊子,真是阴魂不散。她那曲府怕是待腻了,想去别处待一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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