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库出来,外面的雨还在下。湿冷的风携着细密雨丝迎面扑来,吹得岑稚昏沉发烫的脑子清醒不少。
她没敢和谢逢周并肩,三步两步躲雨似的进了别墅。五折在玄关等了两人好久,见岑稚回来,欢快地摇着尾巴围着她转了两圈,用耳朵蹭她手背。
岑稚囫囵地揉揉它脑袋,换完鞋就往楼上走。她没回头也能听见身后动静,谢逢周正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上楼。
这人的存在感太强了,即使他不说话,岑稚满脑子都是车里的画面。
她同手同脚地径直拐到房门前,拧开门把,拧到一半发现不对劲。
头顶落下道清沉声线,带着分玩味的笑意:“这好像是我的房间。”
“……”
岑稚努力保持冷静,松开手。
背后那人却将右手从兜里抽出来,掌心覆盖上她手背,带着她的手按着门把往下一压,锁扣咔哒轻响。
房门打开了。
“还怕黑吗?”谢逢周垂眼瞧她,低声问。语调轻轻慢慢,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指腹若有若无地在她手腕内侧摩挲。
勾引意味明显。
岑稚懵了下,觉得自己好像聊斋故事中雨夜被狐狸精邀请到家里做客留宿的穷书生,什么车祸后遗症都被这人一秒治好了,吓得慌忙从他怀里钻出来,语无伦次:“不不不不用了,我很好,i'mfine。”
谢逢周微微一顿,随后倚着门板低头笑出声,卫衣下的肩膀轻轻颤动。
岑稚被他笑得有些窘迫,语速飞快地说句晚安,转头回了自己房里。
一关上门,岑稚后背紧靠住门板,心跳一下一下快要冲出来,脸颊发烫。
车库里的场景像过电影似的,一帧帧在她眼前高清回放。唇瓣上被缠磨的触感还在,她甚至可以非常清楚地回忆起谢逢周是怎么把舌头伸进来的。
……完了完了完了。
岑稚一瞬间羞耻心爆棚,靠着门板滑下去蹲住,抱着脑袋埋进膝盖里。
卫杨说得没错。
祸水。
–
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梦,岑稚早上睁开眼的时候,感觉比之前听五折打一宿呼噜还要痛苦。
最痛苦的莫过于今天周六。
谢逢周不用上班。
意味着她和这人要待一起一整天。
平心而论,岑稚对谢逢周没有任何抗拒感,她很喜欢和他相处的那种轻松自在,正面情绪总是电量满格。
她知道她和谢逢周现在是终生伴侣关系,早晚都会突破那一步,但程凇的这段惨败暗恋对她影响很大,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深埋在地底的根茎交缠盘踞掉她整个青春期,下定决心拔得干干净净,得给她时间。
岑稚承认,她是个胆小鬼,失败一次后,再敞开心扉接纳喜欢另一个人,要积攒足够的勇气。她原本打算细水长流,现在谢逢周横冲直撞地闯进来,她除了不知所措就是心跳惶惶。
似乎有某种平衡被打破了。
他们目前的关系只剩两种走向,要么更暧昧一点,要么更恶劣一点。
再当朋友相处肯定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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