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死呀!黑衣女子眼见梦羽竹正要把刀口往颈子上抹去时,眼泛残酷之色。
「主上不会死。」冷不防的,段娄开口,但锐眸仍紧盯着黑衣女子。
脆弱的心在一阵激烈的摆荡后,她陡地松开手,又惊又喜地哭着说:「太好了、太好了,君爷不会死……不会死……」
「哼,广陵王若不死,那你们就。死吧!」黑衣女子一见情势对她极不利,要脱困的机率已十分渺茫,于是打算与段娄来个玉石俱焚。只要段娄一死,凭梦羽竹一人根本进不了皇城。
黑衣女子全身浴血地跃上前,只攻不守,以期能找到段娄的死门而递出足以致命的一剑。
但段娄严谨以对,丝毫没被她杂乱无章的攻势给搅乱。当黑衣女子正拚命地向他进攻时,她突然感到背部一阵剧痛,在她这么一停顿时,段娄的长剑已不留情地往她身上刺去──只见黑衣女子哀号一声,双眼圆凸地瞪视段娄后,又恶狠狠地转过头,瞪向从背后刺她一刀的梦羽竹。
之后,黑衣女子终于不甘心地倒地,结束她的杀手生涯。
匡啷!
梦羽竹浑身颤抖地将手中短刃丢弃,脚步踉跄地走到段娄面前,神情淒楚地说:「段护卫,谢谢你替我姊姊报仇。请你马上带我入宫解释,把所有的错,都让我一人承担吧!」
皇城仪和殿被段娄带进怡书阁的梦羽竹,已经独自坐在椅子上等候两个多时辰了。她先前曾恳求段娄能带她先去见君爷一面,但段娄早在将她送达这里后就不见踪影。
她只能任由焦躁难安的思绪慢慢啃噬自己的心。
最后,已心力交瘁的她只好默默垂着头,宛如木雕般一动也不动地坐着。
虽然手臂上的刀伤已经被包扎好,但她宁愿伤口还痛着,至少可以让她明了自己做了多少该死的事出来,而且还连累到百般容忍她、纵容她的君爷。
为什么她会那么的蠢、那么笨,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相信君爷?
在她忏悔过后,不知上天还会不会可怜她这个天下第一字型大小的大蠢蛋,如果会的话,她希望用她的性命来换取君爷的安全。
她知道她的命在太子眼中微不足道,但她也只剩下这条烂命了。
满含愧疚伤痛的泪珠扑簌簌地掉落在手背上,一滴、二滴、三滴……未曾间断,她微微地哽咽着,不想让外头的人听见她的哭泣声。
「别哭了,我可不想怡书阁淹大水。」
一听见饱含调侃的笑语,梦羽竹连忙抬起僵硬的颈子,立刻跪在夏常昭面前。
「太子,印信是我偷的,是我把它藏在逍陵别苑的,不关广陵王的事。求您查明清楚,不要定广陵王的罪,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在见到夏常昭的一刻,她终于崩溃了。
「你先起来。」
「不,我不起来,太子可以随时砍我的头,我只求太子放了广陵王,求求您!」梦羽竹揪住他的下摆,禁不住声泪俱下。
「起来。」夏常昭突然严声喝道。
心思混乱的她被夏常昭所散发出的威仪给震慑到,她霍地松手,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呆滞地静默着。
「即使偷印信是你所?,但我也不能因为你的这番话就饶恕广陵王,除非……」他一脸莫测高深地凝望梦羽竹。
「除非什么?」
「先回答我,你跟广陵王是何种关系,为何你宁可被杀头,也要帮他担罪?」
「我跟广陵王的关系是……」她一时间居然回答不出来,但她一定得回话,并且一定要说实话,不然就惨了。「虽然梦羽竹身份卑微,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很爱他……」她微低下头,双手紧揪住两侧的衣摆,十分困窘地吐露自己对夏常君的心意,说完,她蓄满泪水的眼眶又不自觉地氾滥成灾。
「既然爱他,为何要把如此重要的印信放实在他房内,难道你不知这视同反叛的举动会?成多严重的后果?若是广陵王不服,说不定会因此牵动驻守南都的军队群体激愤,届时引爆一场战乱,你可担负得起?」他一脸严峻肃然地凝视她梨花带泪的苍白小脸。
虽然他也算是共犯之一,但她必须承担大部分的错。
「羽竹愚昧,羽竹该死,请太子恕罪……不,请太子立刻将羽竹处死!」她直挺挺地再次跪地,顺势把眼泪擦干,灿眸里净是坚定无惧。
她差点就犯下滔天大罪,所以她是罪该万死,死有余辜。
「哦?难道你不怕死?」吊诡的光芒一闪而过。
「梦羽竹不怕死,只求太子能放过被梦羽竹无辜拖累的广陵王,梦羽竹来生必将结草衔环,以报太子大恩。」若是君爷能平安无事,要将她立即处斩她也无怨言,反正,她也只剩下一人孤伶伶地活在这世上,无所谓了。
「结草衔环就不用,不过,我若是要收你,你肯或是不肯?」教训完她,他硬是憋住笑,神色冷峻地睨视受惊的她。
「太子!」梦羽竹瞠目结舌地惊呼。
「梦羽竹,回本宫的话。」
「不!太子,梦羽竹已经是君爷的人,就算是死,梦羽竹的魂魄也要长伴君爷一生,所以……」她仿佛突然被放置在灼热的炽焰之中,全身火烫不已。
梦羽竹不知道太子爷为何会故意跟她开此玩笑,但她此生除了君爷外,绝不会再侍二夫了。「你的意思是不肯*?」他的口吻明愿透露出不悦。
「除了这件事,梦羽竹可以答应太子任何事,求太子息怒。」梦羽竹一惊,唯恐太子会因此降罪在君爷身上,遂激动地向他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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