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左右相也皆在殿内。
左相乔岱,年过七旬。一袭深紫色仙鹤官袍,闻此却是不避不退,“陛下,臣无法附议。”
“枯朽之骨,凶秽之余,岂宜令入宫禁。高祖圣明,神圣英武,未惑于佛,山河疆土也尽皆大好。”
“还请陛下三思,勿以此举,劳民伤财。”
乔相三朝为官,竟也如此糊涂。
对神佛的疯魔,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动。殿内有人垂眸,眼含冷嘲。
君王亦眼底沉沉,迎骨此举他本就思谋已久,“乔相既有异议,你们是否也同乔相一般所想?”
左相沉默,越恪却是低头恭敬道,“诚心礼佛,虔心可鉴。儿臣倒觉得,父皇此举,甚是以佛明世。”
“再说,此举未必劳民伤财。迎佛向来兆丰年,国泰之下课税余粮定是充裕,何愁户部财政之缺。”
再见越琅眉眼淡漠,不紧不慢接着道,“至于所需的建塔劳力。”
“抚州,便在西京不远。马肥水沃,也养得很多年富力强的壮年。”
“想是四皇兄,如此支持父皇,定也会对建塔竭尽所能。”
抚州,前些年越恪封王时,庚皇赐予的封地。
越恪咬牙,“这是自然,毋需七皇弟担心。倒是七皇弟,与佛渊源匪浅,此番凉西迎佛骨,可一路当心了。”
乔岱闻言,更是连连摇头。越恪所言无非是加重苛政杂税。此举向来都是会埋下隐患。这其中的张弛之度,如何把控。
民生为重,乔岱痛叹道,“陛下,佛若有灵,凡有祸祟,皆施于臣身。上天鉴表,臣绝无怨悔。但请陛下,三思。”
在君王眼中,这是何等无力的谏言。
既不能上得极乐,又不能得己永寿。
庚皇一挥龙袍,“此事就此定下。琅王前往凉西迎佛骨入京,尔等负责京中佛塔及供佛一应事宜,不得有议。”
君王离去,殿中心思各异几人便皆自行离去。
“主子。”
“凉西之行,途中估摸是不安稳。怕是需得今日出发,方能不误迎佛骨之事。”季执跟在越琅旁侧说道。
迎佛骨,越琅伫足朱红宫墙下,忆起旧事。
前世他还懒于在皇宫大殿上与这几人共事,迎佛骨此事便是由越恪前去。
越恪带着三四百名精卫,最终折杀到凉西时仅剩二十余人,便向谢耘借兵。
当时越勉可是暗中派人,许以利好,让凉西节度使谢耘将佛骨截下。未成想谢耘谁的面子都不给,最后佛骨入京时已错过测算的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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