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你们都看过了,都说说吧。"
瞧着众人都看的差不多了,朱由校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向着众人问道。
"皇爷,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慎重了。"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周嘉谟,这位老大人对朱由校此举有些不理解,不过是有些许别的部落的蒙古人请求互市,值当将内阁及六部九卿全都叫过来吧。
听到这位老大人的话,朱由校脸上升起了一抹苦笑。想要给这位力挺他的老臣做出解释,只是还不待他开口,孙承宗便面露正色,向他发声。
"天官此言差矣,蒙古人素来桀骜,时常犯边。宣府一向与察哈尔部接壤,此次居然有内喀尔喀部的蒙古人到了宣府,这一点便足以引起朝廷的重视。"
"而且蒙古人阴险狡诈,贪婪无比。谁也不知道内喀尔喀部此举是不是趁察哈尔部与科尔沁部交战之际,借互市之名来威胁我大明。"
"更何况兵部曾收到消息,内喀尔喀部或许已臣服察哈尔部,间接的相当于我大明的盟友,若是处置不当,极有可能将内喀尔喀部推向我大明的对立面。"
孙承宗脸色严肃,声如洪钟,一番话说得朱由校也是暗自点头,有许多比较细节的点,就连他也没有想到,不愧是孙承宗。
听到孙承宗将事情说得如此严肃,周嘉谟老脸一红,向孙承宗摆了摆手。
"孙大人说的是,是老朽孟浪了。"
见周嘉谟如此,孙承宗也是连忙还礼,他可受不起吏部天官的礼。无论是从官职上,还是从资历上。
吏部尚书因为掌管官员的升迁问题,权势滔天,所以被称为天官。
经过孙承宗的一番发言,暖阁内之前那些面露不屑的大臣们也收起了那副神色,开始认真思虑起这件事。
"骆思恭,你在大同负责马市,与这些蒙古人打过交道,你也说说。"
角落深处,朱由校再度点出了骆思恭的名字。
骆思恭明白,朱由校这是借他的嘴,向暖阁中的众臣阐述事情的严重性。
"诸位大人,下官在大同负责马市之时,一切事由皆有朝廷定律,那些蒙古人也依照规章办事。从未出现过别的部落之人抵达大同的情况。"
听到这里,户部尚书毕自严坐不住了。
"陛下,如今宣府兵力如何?"
借着代王府的东风,他在大同执行的清垦田亩之事,进展的颇为顺利。也正是因此,他才知道大同的军备废弛的有多严重。
照此情况推测,身为九边重镇之首的宣府的情况恐怕也不乐观。
听到此话,朱由校反而一笑,只是笑中夹杂着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苦涩。
"骆思恭,你先告诉诸位大人,大同的兵力如何吧。"
朱由校直接将点出最尖锐的问题。
迎着所有人的注视,骆思恭深吸一口气。
"诸位大人,大同兵册之上,应有兵力十万。可下官到了大同才发现,可战之人不足五千之数。"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乾清宫暖阁里,安静的足以让人听见呼吸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骆思恭的话给惊到了。
大明的卫所废弃,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他们万万想不到居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骆指挥使,你此言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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