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憨憨一笑道:“不用谢,不用谢。”
“大哥哥,再给我们来四张烙饼。”好儿想着这饼实在便宜,就让温慧娘多买了几张带着,到时候在客栈借厨房热一热就能吃。
按照伙计的介绍,好儿母女离开码头,往那家叫喜来的客栈方向行去。
宽阔的路面渐渐变得窄起来,她们踏上了凹凸不平的青石路面,路的两旁是一片破旧低矮的泥屋瓦房,偶有一两家的墙面是一半泥坯一半青砖,有孩子在门外玩耍,衣服陈旧,脚上蹭着露脚丫的布鞋,小脸和小手冻得通红,两条鼻涕拖在人中下,眼看就要流到上嘴唇,那孩子“哧溜”的吸一下鼻子,即刻就缩了回去。
好儿一边看脚下的路,一边不忘去看那几个孩子——要在前世,她定会觉得恶心巴拉的想吐,可在下晚庄的一个多月,那猪栏猪屎的臭味日日见闻,这鼻涕比猪屎就可爱多了。
孩子们也回望了她一眼,没什么特别的,随即就抓着小石子抛耍起来。
走过一些人家,一间挨着一间的小铺面出现在视线中,好儿边走边扫顾,发现多是些小副食店,四五家小饭馆,那环境简陋光线偏暗,进去吃饭喝酒的人,全是劳苦大众。
好儿在心里暗忖,这一片好像是贫民区啊,估计距离市中心还蛮远着。一抬眼,好儿忽然指那远远挂着的木牌叫道:“娘,喜来客栈。”
“哎,是喜来客栈。”温慧娘也看到了那木牌,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木牌上的黑字写的很一般,小巷深深,喜来客栈就在入巷口十多米处,两扇红漆木门大开着,走进去是个小小的四合院格局,北面房两层高,东西厢平瓦房。
好儿和温慧娘正迷惑这客栈掌柜柜台在哪时,进门左边门房的门忽然推开,探出个戴帽子的脑袋,声音懒洋洋地道:“客官来住店?东厢房每晚三十文,西厢房每晚二十文,正房地字号每晚二十五文,天字号每晚五十文,东西耳房每晚十五文。客官要住哪种客房?”
这人像说唱似的又快又麻溜,好儿母女听得一呆,尤其是温慧娘,那发愣表情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好儿看向对方,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半眯着眼好像没睡醒,她眨巴下眼睛,脆声道:“大叔,我们要住耳房一间。”
“耳房一晚十五文,先交钱。”戴帽男这才睁开眼,快速扫了母女一眼,一手拿笔,在本子上登记入账。
温慧娘忙打开零钱袋,数了十五个铜钱递过去,同时接过钥匙,戴帽男探出半边身子,伸手指指西厢房,“左边那间便是,自己过去吧。”
“大叔,请问厨房在哪里?”好儿忙问道。
“厨房在后院,小孩子不要乱跑。”戴帽男说完,重又关上门。
耳房里面光线偏暗,空间极窄,仅容一张床铺,一张小桌子,连个凳子都没有,小小的窗户靠着走廊,糊着泛黄的纸。整个房间还算干净,没闻到什么特殊气味。
“娘,这房间可真小。”好儿忍不住说道。心想秧子镇的客栈一看就知道是客栈,这个客栈格局更像是人家住的院子,连个像样柜台都没有,难道这边的客栈都这样子?
温慧娘把包袱放在床尾,说道:“先将就一晚,明天咱们去码头,看能不能等见常老板。”
好儿点头,这个才是重点,不过…“娘,要是明天还等不见常老板呢?”
温慧娘一怔,随即就想了想,道:“好儿,要是明天等不见常老板,娘就去找份活儿干。”
这话说得没有一点底气,温慧娘心里很清楚,女人找份活儿,难度是男人的数十倍不止,工钱低微不说,最难的在于她们没地方住,总不能长期窝在客栈,虽说每晚十五文不算很贵,可她们每天还要吃喝,而且孤儿寡母的常住客栈容易惹麻烦。
当然,还有另一条路,可以同时解决吃住穿的问题,那就是进大户人家做下人,这个也不是容易进去的,除非有熟人介绍,才有机会进去,要么就是经牙行一途了。但温慧娘决计不会这么做,日子可以艰苦,绝不能卖身做奴婢,尤其是好儿…
温慧娘将被褥铺开,抱女儿坐到床上,边给她脱鞋,脱外套,心疼地说道:“好儿累了吧,先睡一觉,松泛松泛身子。”
“娘,你也睡。”好儿确实累,全身心的累。
成功的逃离后,随之而来的是怎样活下去的大难题,如果连个栖身之处都解决不了,就算她有神水空间也是妄谈。
“哎,娘跟好儿一起睡。”温慧娘含笑应道。从客船远离秧子镇起,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这一放松,就感觉特别疲累。查看门栓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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