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范有气无力的说:“你有时间骂我,还不如赶紧帮我出出主意!我六叔就这么两个儿子,大的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小的再有事的话,我就真不不知道死后怎么面对他了!”
李睿说:“我也没啥办法,你去跟少将军商量吧,她麾下猛将颇多,那些将领都颇为忠诚,没准她能帮你提供一个可以独当一面又比较可靠的人选。”
司马范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给北宫静去了一封信,将临淮国那边的情况详细的说了,请她帮忙推荐一个既能独当一面又可靠的将领。
三天后,北宫静亲自率领两千七百骑兵,抵达了襄城。
她并没有像李睿那样选择偷偷摸摸的进城,而是大张旗鼓的行进,当着胡人大军的面进城。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石勒的眼睛,他带着一队人马赶过来一看,顿时傻眼了:
正当着近两万胡人骑兵的面从容入城的,是一支铁甲重骑兵,其中人马俱披重甲的具装重骑便多达一千人,还有一千五百名人披铁甲马披布甲的半具装重骑,远远望去,俨然一片钢铁海洋正在缓缓涌动,那阵容,看得他一阵胆寒。他讷讷的说:“这……这晋军不是已经精锐尽丧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铁甲骑兵?”
孔苌有点忧郁:“这晋国的家底未免也太厚了吧,都已经亡国了,还能拉出这么多铁甲重骑兵,还让不让人活了!”
癯安嘀咕:“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支规模相当恐怖的铁甲骑兵让自石勒以下的胡人将领都陷入了恐慌和沮丧之中。在宜阳,在铁门关,他们可是领教过晋军具装重骑的厉害的,尤其是在铁门关,区区八百具装重骑便如小刀切黄油一样切开了几万胡人大包组成的包围圈,将他们冲得四下溃散。现在倒好,人家一口气拉了这么多过来,这摆明就是不打算过日子了,要跟他们死磕到底了!
张宾面有忧色,对石勒说:“大将军,这段时间以来晋人一直将骑兵分散使用,志在保土,虽说那些骑兵确实战力强悍,但由于太过分散,并未对我军造成太大威胁。如今他们一反常态,调集这么多铁甲重骑兵,只怕是想与我军决战了!”
石勒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冷哼:“决战?我不怕跟他们决战,就怕他们继续当缩头乌龟,缩在坚城硬寨内死活都不肯出来与我一决高下!”
张宾说:“大将军勇武过人,又足智多谋,自然不惧晋军。只是现在晋失其鹿,群雄共逐之,大将军若在这里损失过大,只怕对大业不利!”
他压低声音说:“我们要断粮了!晋军此时调集这么多精锐骑兵,只怕是知道我军的窘境,倘若他们继续坚守不出,拖得三五日,待到我军彻底断粮、军心支援之际再杀出,大将军该如何应对?”
此言一出,石勒顿时就面色微变。
“断粮”这两个字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魔咒,这段时间他已经竭尽全力搜刮占领区,从这片土地榨出尽可能多的粮食来供养他的军队了,然而还是不行,他的军队依旧是饥一餐饱一顿,伤兵尚未断气便被同伴烹食这种骇人的事件时有发生。都还没断粮呢就已经乱了手脚,真要是彻底断了粮,晋军再乘势发动反击,那他不死定了?
一时间,他的面色阴晴不定。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搞不定司马范这个爱当缩头乌龟的家伙,至少这一次搞不定。
也许,真的应该撤了。
北宫静的到来在襄城引发了轰动,城中晋军不管是禁军还是荆州老兵,看到如此强大的重骑部队开入城中,都激动得热泪盈眶,发出震天响的欢呼。李睿却脸都青了,火烧屁股的跑去迎接北宫静,见面就叫:“你怎么亲自来了!你病还没好呢,内伤也没好彻底,就骑马赶远路,你不要命啦!?”
话说得有点儿冲,不过却挺在理,因为当北宫静拉起面甲的时候,大家便发现她的面色苍白得很,也没有了往日飞扬的神采,有的只是深深的倦意。司马范吓了一跳:“少将军这是怎么了?”
李睿没好气的说:“为了保护你们家那帮混蛋带着伤病苦战不休,落下了一身伤病,退到新城下发高烧,差点命都没了,到现在都还没好彻底!”
他那一身怨气简直要凝为实体了。北宫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先是在宜阳,接着在洛阳,带领一城孤军与十几倍于己的胡人大军死战,落下一身的伤病,差点命都没了,现在伤势病情也只是稍稍好转了,又马上骑着马带领骑兵从昆阳一路赶到襄城,看样子是要继续上阵跟胡人厮杀了……
真不知道她上辈子到底欠了司马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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