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童,童安木。”老人看上去不怎么擅长言辞和交际。
江起云打了把方昉的手腕,“别乱碰。”说完后和老人攀谈起来:“听说您之前是做手工竹制编织品,好比竹篓竹篮这类物品,放在集市上卖的,现在改做这些精巧玩意,您这手艺没个几十年下不来吧。”
“从我爹那传下来的,他打小就会用竹条编蚂蚱小鸟什么的,但那个年代编这些小玩意没用,做一串竹簸箕到集市卖至少还能有点钱,我爹走后我也就接过来了。”
江起云表现出对竹编这门手艺极大的好奇心来,向老人抛出了不少相关问题。
而老人看来也是真喜欢自己这门手艺和营生,原本有些不苟言笑的正经脸色在和江起云闲聊一通后放松热情了不少,口若悬河地谈起自己是怎么靠这门手艺供出一双儿女去大城市读大学再到成家立业的人生往事来。
“这竹料啊,可不是用的一般的竹子,当时嘛,镇上那边开了一家园林景观,里面有种观赏竹,叫啥翠叶竹来着,竹竿比一般山竹韧很多,后面这家园林生意不景气,老板就不打算做了,正好我和他又有些交情,他就直接把这一批竹子送我了。”
“我嘛,自然就是物尽其用,做了一批竹筐篮子什么的,送给熟悉的父老乡邻,他们用来摘菜赶集什么的都方便,还耐用,这不都几年过去了,上次还有人找到我问我能不能给她编个筛子。”童安木晃晃自己的右手,“手不行啦,人老了,手抖得不行了。”
江起云眼神光倏地亮起,“也就是说,那家园林倒闭之后,本地就没有翠叶竹了,出自翠叶竹料的制品,也一定是出自您手?”
童安木点头,“是啊,纯手工做的费时费力,现在市面上哪有,全是工厂里出来的。”
“当时您都送给了哪些人,你还记得吗?”
“那不记得了,都过去多久了,当时做了五六十个,全送出去了,就是镇上和附近几个村子熟悉的乡邻。”
江起云颔首表示理解,又问:“那您听说过清渊山野人这个传闻吗?”
童安木笑起来,眼睛褶皱成一条缝,“警官,您还信这个啊?您是听耿麻子家女人说的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山里哪还有野人,你要说早些年,因为战争饥荒什么的逃进山里避难的人是有,现在肯定没啦,再说了,人景区也不是现在才开起来,定期有巡山检查。”
“野人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江起云笑笑:“您说的对,那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您做生意了。”
“诶好,几位警官慢走。”
返回派出所的路上,江起云步调轻快了几分,她们这趟算是没白跑,挖掘出一条重大线索,如果在案发现场提取的竹屑经检验后确认原料是翠叶竹,那这将是一个侦查突破点,只要顺着童安木这条线,就能排查出是谁曾出入过如此隐秘偏僻的案发现场附近,而此人也就具备重大作案嫌疑。
回到双拢镇派出所,路啸这边也从档案室里找到了前年的少女失踪案和去年的男童坠崖案的卷宗。
两案卷宗整整两沓摆在桌上,江起云分配任务,她和虞归晚以及沈冬薇查看少女失踪案的资料,方昉路啸看男童坠崖案的。
江起云抱起一沓卷宗走到靠窗边的办公桌,又搬了两把椅子给沈冬薇和虞归晚。
不过沈冬薇说不想坐窗边,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于是拿了几份资料走到另一处空桌坐下,这边就只剩下江起云和虞归晚。
“我看案情报告,你看询问人笔录?”江起云翻开文件夹问。
“好。”
两人快速投入工作状态中,办公区里不时响起纸张翻页的簌簌声和有人进出时的开门声。
临近午间,江起云大概浏览完了这件案子的起末经过,虞归晚也翻看完了当初与案有关人员的笔录。
案子发生在两年前的十二月三十日,镇上小餐馆老板叶彪和常俪十二岁的女儿叶雯雯在放学回家路上失踪。
叶雯雯就读于镇上的双拢中学,双拢中学位于镇南,而叶家位于镇北,学校冬季放学时间为下午五点,叶雯雯放学后通常都是乘坐镇上唯一的公交到达终点站后再走一段乡间小路回家。
而她失踪,就正是在这一段没有监控甚至没有路灯的乡间小路上,往日常俪都会到小路上接叶雯雯,但当天因为要照料生病的母亲就让自己的老公叶彪去,但叶彪忙着看球赛,没答应,说这么大孩子了,走这小段夜路怕什么。
然而意外就这么发生了,叶雯雯并没有在往常归家的时间到家,常俪和叶彪察觉不对后,立马出门找人,并联系了叶雯雯的班主任,玩得比较好的同学父母等,确认叶雯雯是如往常一样上了回家的公交,之后常俪又找到公交车的司机,从他口中确认了叶雯雯是到的终点站下车。
常俪叶彪把小路附近一两公里的范围都找遍了,还是一无所获,于是来到派出所报案,但由于失踪时间尚短,当夜值班民警数量又有限,只出动了两名民警帮忙一起寻找,一晚搜寻,仍然没有找到失踪的叶雯雯。
第二天正式立案后,派出所才正式展开调查,然而一连几天下来,走访询问了大量的相关人员,都无法确认叶雯雯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时排查叶雯雯的人际关系和她父母的人际关系,双方身边都不存在具有明显作案动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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