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此娇弱的模样多少让人有些不忍,更何况不能再怀孕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的确是一件不小的打击。
严太医显然不想这么残忍,只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却见一向心高气傲的车婕妤突然抄起枕头就向严太医砸去,声嘶力竭道:“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怀不了孩子?!”
严太医生生受了这一击,连忙道:“娘娘如今身体还虚弱,万万不能动怒。”
齐瞻在短时间的震惊过后也回过神来,他面色紧绷,一双目光沉冷如黑暗中的深渊,好半晌他才闭了闭眼,“你先下去吧。”
严太医便如的了赦令一般,起身告辞了。
“果依……”他的语气中是难得的温柔,好似要抚平她的恐惧,他走上前去将她揽到怀中安慰道:“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车果依的目光完全呆滞了,眼泪如断了线的泪珠不断从空洞的双眸中滚落,苍白的脸色就如一朵受到风雨摧残的莲花,小模样看上去倒是挺可怜的。
她突然越过齐瞻的肩头向江慈宣看去,眼中带着一种要将她烧成灰烬的恶毒,然她的语气却平淡如流水,“齐瞻,是她杀了我们的孩子。”
齐瞻顺着她的手指转头看来,在对上江慈宣之后他的眼眸中透着一种复杂的光芒。
车果依突然如一只受惊的小兔一般缩到她怀中,瑟瑟发抖道:“阿瞻,是她杀掉我们的孩子的,是她害的我今后都不能生育了,刚刚她都亲口承认了,你会杀掉她为我们的孩子报仇的对么?”
她语气温柔,隐约带着几许沙哑,可是话里话外透着的冰冷恶毒却让人冷到了骨髓深处。
齐瞻神色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他旁若无人的搂着她到床上躺下,伸手在她额发上摸了摸宽慰道:“果依,你累了,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车果依紧张的握着他的大掌,那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如雨打梨花一般惹人怜惜,“阿瞻,你很在乎我们的孩子对不对,对于杀掉我们孩子的人你是不会姑息的对不对?她都已经亲口承认了,你快杀掉她。”
齐瞻的手掌温柔的在她脸上摸了摸,“果依,听我的话,好好休息。”
车果依清楚他脾性的,他是对她容忍,可是这种容忍有一个度,他这话听着温柔,却隐隐带着几分不耐,当下也忍着没有再多说,只乖乖点了点头,“好。”
齐瞻又温柔的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起身向江慈宣走来,他目光阴鸷冰冷,嘴角却勾着一抹笑容,“这件事情皇后怎么看?”
江慈宣微垂着脑袋,毕恭毕敬道:“车婕妤的情况,臣妾刚刚也听说了,臣妾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更想不到车婕妤原来怀了身孕,刚刚车婕妤跳了那般惊险的舞,想来恐怕也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吧?”
车婕妤依然还是那呆滞的模样,齐瞻这人脸皮倒厚,假意没听出她话语中的嘲讽,“车婕妤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这宫中倒是有消息灵通的人,竟将车婕妤怀孕的事捏得这么准,而且还如此大胆的往车婕妤喝的汤中加红花,此人用心之歹毒,这宫中断不能容忍这种人存在,皇后你觉得呢?”
很多时候她都看不透齐瞻的表情,比如像现在,也不知道他这话是真的在表明要抓住那下药之人给车婕妤讨回公道,还是在故意试探,不管怎么样,在跟齐瞻的对战中她都要时刻保持清醒,所以她面色不变向他颔了颔首,“皇上说的极是。”
齐瞻便立刻让人着手调查今日之事,后妃所用的汤药都是由膳房的人负责的,如果不是膳房的人动的手脚那么就很可能是送汤药的人动的手脚,很快那给车婕妤送汤药的丫头便被揪了出来,不过她一口否认她在车婕妤的汤药中下毒,并供出了在半路上遇到皇后身边的丫头,而且这丫头还拿出皇后的腰牌,说是皇后派她来拿车婕妤的吃食的。
很好,所有的矛头又再次对准了她,齐瞻立刻让人将那丫头抓来,好巧不巧,这丫头正是上一次将雪花的腿弄折了被她教训过的那一位。
这丫头倒是识时务,被人带上来之后便立刻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从怀中拿出腰牌来,坚定不移的指出这件事是皇后让她干的。
江慈宣就坐在齐瞻身边,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齐瞻依然是面无表情的高深模样,这时却转头向她看了一眼,他嘴角微勾,语气带着笑意,“皇后,你倒是坐得住啊。”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太厚脸皮,是以,乖乖走到殿中跪下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冤枉?”依然是那笑盈盈的语气,“这宫中除了你谁敢乱用皇后的腰牌?皇后连车婕妤怀孕的事情都能知道,真是让朕佩服……竟然还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害死了朕的孩子,害的车婕妤不能怀孕,朕身边有一个这样的毒妇,可真是让朕食不下咽。”
言外之意,朕早就想除掉你这个碍眼的女人了。
齐瞻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重重一掼,只听得啪嗒一声,那一盏青瓷茶杯顿时摔得粉碎,一时间那滚烫的茶水飞溅起来,有一两滴落在江慈宣的手臂上,这灼痛的感觉倒是让她冷静了不少。
他要杀掉她,那得她肯被他杀掉才行,只要她不肯,他这辈子就别想杀掉她。
车果依在旁边冷冷望着这一切,当看到所有矛头都指向江慈宣之时,她脸上带着一抹残忍而肆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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