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人群熙熙攘攘,人潮拥挤,秋白几乎要在这人群中挤没了影。
早知道便不盯着那处了,这样秋白好歹能陪着他,而不是让他和前来检查他身体的孟章在此处尴尬。
他不太清楚该如何同孟章相处,但听得孟章开口,总该是要做出些反应的,“不是对你,我不过是看楼下人多了些……”
“怕挤到他?瞎担心什么,他皮糙肉厚的,没了半截身子都死不了,这点凡人的挤压,伤不了他。”孟章毫不在意地道,随后又摆出一副嫌弃神色,“啧,你们两个真是麻烦。”
步惊川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孟章的前半句话上,压根没听到他后面说了什么,“他……以前受过这么重的伤?”
“呃,算是吧,很久之前的事了。”孟章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眼神之中有些躲闪,“不过死不了,你看他现在不就活蹦乱跳的?”
步惊川却未注意到孟章神色间的异常,只觉得心头沉重。
秋白先前竟受过如此重的伤……而他却丝毫不知情。
孟章一直都有留意他的神色变化,他此刻也未刻意掩饰情绪,因此被孟章一眼看穿了,“他真就什么都没跟你说啊?”
心头有些沉重,步惊川低声道:“他从没同我主动说过以前的事。”
“哎,麻烦。”孟章哼了一声,又状似不经意地道,“他这人,就是锯嘴葫芦,你还得自己去撬他肚子里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你得去问,一次不行就两次,他这人嘴硬,死要面子,不会轻易说出自己所想,你得多花些心思。实在不行,软磨硬泡,他就是吃软不吃硬。”
见步惊川神色一动,孟章又忙补充道:“我是看你可怜才好心帮你,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秋白花的时间也不是太长,没过多久便回来了。进门后,秋白先是环顾了一周房内,发现床头的柜子上不见了孟章的药箱,于是问道:“孟章呢?”
步惊川无辜地眨了眨眼,“他说有事先走了。”
方才孟章没跟他说几句,便一脸心虚地收拾东西跑路,看他那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躲哪个仇家。
左右秋白也只是随口问上那么一句,并非真正在意孟章的去留,得知是孟章自行离去后,也没有再计较。秋白走到床边,将手中一个干荷叶包裹着的东西递到步惊川手中,不忘叮嘱:“你现在身体还未恢复,这等吃食,还是少吃一些的为好。”
荷叶包还有些烫手,步惊川接过,并未急着打开。
秋白见状,连忙问道:“怎么了?是没有胃口吗?”
步惊川摇了摇头,孟章临走前的话犹在耳边,因此他也是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如孟章所说,去直接一点去询问秋白的意愿。
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便一直犹豫着。然而直到秋白回来,他也还未想出该怎样开口。
至于孟章说的软磨硬泡……他眼下还有些拉不下脸来做这个。
他面上的犹豫似乎是因为表现得太过明显,就连秋白也轻易地看出了他的异常,连忙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手抓起他手腕,放出些许的灵力去查探他身体内部,“可是有何处不适?”
“没有。”步惊川忙应了一声,许是孟章先前的话起了些作用,他此刻看着面上焦急的秋白,心中一动,“我无事,让你担心了。”
“无事便好。”秋白替他查探过,也松了一口气。
“我是在想另一件事。”步惊川见秋白在他床边坐下,才开口道,“秋白,我一直都想问你,你心中可是有什么顾虑?”
秋白的身形肉眼可见地一僵,显然没想到他会在此时提起这个话题。
“若是你不喜欢我,我日后自不会再同你说这个,但是我只想同你把话说开说明白。”只是看秋白平日里对他的表现,他根本想不出,为何秋白对他无意,却能对他如此亲密与亲近,“你到底是如何看我的?那日你说的,不是真心话罢?”
他本以为……秋白待他如此好,是因为也对他有意。可在秋白明确拒绝过后,他这个想法便动摇了。
若非孟章的话,他恐怕不会鼓起勇气再死缠烂打地问秋白一遍。
见秋白未有反应,步惊川追问道:“那么,你讨厌我吗?”
秋白看向他,犹豫许久,终于微微摇头。
步惊川凝视着秋白的侧脸,轻声道:“秋白,我想要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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