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竹筐里面的东西,就觉察到了不对。
红布,在东北有着特殊的意义,消灾,祈福,辟邪,挡煞都能用得着红布。
东北靠山人家,家家都得备上些红布,但是轻易不会拿出来用,除非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而且,老赵家住在村头,我住在村尾,平时见面都说不上几句话,他家娘们儿会好心给我送馒头?
我掀开红布往里一看,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筐里装的是五个馒头,一块半生不熟的肉,还有几条裹着面的鱼。
过去,农村人给邻居送馒头、包子都讲究送双不送单,只有给死人上坟才会用单数的馒头。
我用指尖在自己眼睛上轻轻一抹,便打开了阴阳眼,果然看见馒头上浮起了一层阴气。
老赵家八成是有人撞邪了,她家这是打算用“送邪”的法子,把邪气送我这儿来。
在东北老辈人,不见得能掐会算,但是都懂点民俗,遇上怪事儿,也有应急的招儿。这些东西虽然不能治本,但是可以保命。“送邪”就是其中之一。
要是,我不懂法术,稀里糊涂把东西收了,邪鬼就得放开老赵家过来缠着我了。
我顺手把竹筐扔出去,关上了大门。
我这边还没等转身就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我转头之间气运丹田,口中绽开了一声怒喝:“滚——”
如果,有武林人士在场,一定会认出我刚才那一声就是武林人常用的“舌底箭”。
两尺开外的铁门在舌底箭的震动之下,像是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震得嗡嗡直响,门外随之传来一声尖叫。
门外的鬼魂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应该被我伤得不轻,他不敢过来找我,就得回去找老赵家撒气。
这回,老赵家算是雪上加霜了。
我扔下水桶走回屋里的时候,却看见子木和韩宗并排地坐在屋里等我。
韩宗对着我嘿嘿一笑:“干得不错。”
子木却说道:“刚才的事情,我们都看着了。这事儿,刚好可以试试你的本事,这回我们谁都不帮你,就看你如何应对。”
师父教徒弟,教到一定时候总得考验一下弟子的成色。
韩宗和子木要考考我,也在情理之中。
我点头答应下来,弄好了早饭,一边吃饭一边等人上门。还没中午,赵审就找了过来,人都没进院子,就堵着门口在那哭天抢地:“大伙儿,来给我评评理啊!我好心给老陈家没娘养的孩子送点吃的,他就这么给我扔出来了。”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让人这么摔打东西,我这脸往哪儿放?我还活不活了?”
这会儿,村里人还没出去干活,没一会儿就在我家门口围了一圈。
我倒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你给我的馒头里有什么东西,你敢说么?”
赵婶先是一愣,马上指着我骂道:“好哇!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给你的馒头里还能下药啊!”
“大伙说,我跟小崽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能不能给他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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