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云还是咬着牙,找了借口把韩诺夫妇赶了出去。房门刚刚关上,映雪便轻轻摇动轮椅,靠近床边,掀开被子,伸手将佳云手腕上的领带解了下来。
佳云眸光轻轻颤抖,小声问:“映雪姐,你不怕我对你……”
“都是被同一个人害了半生,既然一样的苦,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映雪轻声应着,飞快的帮她解开了束缚。
映雪的手还没有收回,便被佳云紧紧握住了。映雪抬头,看到曾经最恨自己的女人,眼眶泛红,泪珠在眼底轻轻转动。
“映雪姐,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你和他总是同来同往,而我总是跟在你们身后,一路跟随……好多次,我想要闯进你们的世界,却总是被无视……那个时候,我觉得好恨你……可是你从来不知道,每次见都我,都甜甜的叫我,佳云姐……映雪,当年……他的确是爱着你的,是我用了手段,得到了他,拴住了他,可他跟我说,千山暮雪,此生唯一。”
映雪苦笑,轻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暮,晚也、尽也……我们的名字,便已注定结局,是他错了,却不肯面对自己的责任,也不肯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心中有魔障,自己跨越不了,何必将责任都推给一个女人?”
佳云哽咽,愈发泣不成声。
海澜贴在门上,警觉的聆听着房中的动静。现在,没有人担心杜佳云会不会对陆映雪不利了,倒是大家都担心,陆映雪会不会给她几巴掌。
海澜想起就有气,还没发泄出来,背后传来韩诺的低声提醒:“小姨子,别听了,我丈母娘没事……”
海澜转身就对着他踢了过去,韩诺忙将基友扯了过来,海汐噗的笑出了声,又赶紧掩住了嘴。
“奸夫淫妇!”海澜懊恼的低声骂,恨恨的瞪了一眼韩诺,继续趴在门上聆听。
“好了好了!”韶颜笑着拉过海澜,往旁边客房里拖:“没事!丈母娘已经想通了,陆阿姨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俩人吵不起来。就给她们一点点时间,自己去处理自己的恩怨吧!”
“就是!”韩诺找死的接了一句,海澜转身又飞脚过来,海汐忙把韩诺拉到了身后。四个人嘻嘻闹闹着,进了客房。
杜佳云和陆映雪谈了很久,至于谈了什么,海汐他们并没有追问。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自己的故事,也应该有自己的隐私,她们不说,海汐他们也不会拼命追问,当然,与案情有关的事情,除外。
杜佳云在霍家住了一天,便被江于晏的人接走了。但韩诺等人在得到江于晏同意的情况下,是可以经常见到的。而案子的调查,也因为杜佳云的倒戈,加快了步伐。不久之后,周云海在请假回乡探亲的路上,被江于晏在d市的同行秘密带走,协助调查。
周云海忽然失联,起初并没有让宁千山特别在意,他一直以为,既然他请假探亲,可能有个人的应酬,所以没有当回事。不过,接连三次联系不到周云海,而他的手机又一直保持能够拨打的状态,让警觉的他,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怎么样?”宁千山听到脚步声,马上转身,看向匆匆跑过来的心腹,低声询问。
心腹摇摇头:“他并没有在自己的家乡出现,但是监控显示,他的的确确出了城,至于去了哪里,不知道。”
宁千山的脸色,渐渐暗沉起来,这几天出现过的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让他有些心慌。
周云海的失踪,绝对不是巧合!可到底是他自己躲起来了,还是被人挟持了?又或者,是被更危险的人控制了?
“韩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特别的动静。韩耀东基本不管公司的事情了,都是韩诺一个人在管理。宁海汐还在家里带孩子,有时会与韩耀东夫妇一起起散步,或者带孩子出去玩,透透风什么的。不过,基本没有走太远,就在别墅附近。”
“孩子?”宁千山眸光一跳,忽然问:“有机会吗?”
心腹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什么……什么机会?”
“有机会在他们出门的时候,带走其中的哪一个吗?”宁千山眼底闪过狠光,冷声追问。
“没有!”心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低声解释:“韩耀东是个老狐狸,他对家人和自己的安全非常小心。每个人出门,身边都会有司机和保镖,还有保姆什么的,一大堆人,而且基本去的都是人多的地方,不好下手!就是在家里,保镖也是不停的在房子周围巡视,鸟都飞不进去一个,更别说是人混进去了!”
“宁海汐从来就没有单独出门过吗?”
心腹点点头:“我们观察这么久了,一次也没有发现过。有的时候看着她只是带着保姆出门,但暗处,一定有保镖跟随着,还不是一个,明处暗处都有。韩耀东为了家人的安保工作,可是花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
宁千山狠狠一拳击在桌上,忽然转身,冷声问:“霍家在a市和c市的动静怎么样?”
心腹惊了一下,忍不住低声提醒:“二小姐……是您的亲生……”
“闭嘴!我自己不知道吗?”宁千山冷笑,情绪相当烦躁的质问:“可你看看,她现在把我当作自己的父亲了吗?在她眼里在她心里,我就是一个恶魔!为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姐姐,为了一个根本对她就没有多少真心的男人,二十多年的父女亲情,她都扔了!这样的女儿,我还能要吗?还值得我去要吗?我想要,人家还要我吗?人心,就是这么薄凉……”
心腹见他脸色和语气都非常急躁,心里忐忑着,没敢过多劝说。现在,他已经众叛亲离,就连唯一留下的儿子,也根本就和他没有话讲,在外面再风光,他内心也是充满恐慌不安的,他脾气能好,才怪!
“孩子……孩子……宁海汐的孩子……”宁千山跌坐在椅中,揉着额头,一遍一遍,低声呢喃。
下属不敢吭声,额头冒着冷汗,低头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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