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13个小时的飞行,林曼努力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盯着舷窗外黑漆漆的云层,与程嘉煜过去这一年的种种,画片一样一帧帧地在眼前飞过。
&esp;&esp;一款纯黑的莲花跑车在燕都灯光流火的街头一闪而过,全然顾不得被交通摄像头拍下的后果。
&esp;&esp;程嘉煜胸口跳得厉害,喉咙也像着了火。
&esp;&esp;他一把扯松颈上的领带,又伸手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盒喉糖,柠檬蜂蜜口味的,跟他以前常吃的薄荷型不同,甜一些,但并不讨厌。
&esp;&esp;思绪被扯到林曼临走前的那顿瑞士火锅,当时虽然有红酒润喉,但他还是吃到嗓子发干。
&esp;&esp;也许是在车里不自然的几次清咳,引起了她的注意。下车的时候,林曼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盒柠檬蜂蜜的喉糖,塞给了程嘉煜,“主人你是不是上火了?还是少抽些烟吧!还有这个清肺润喉糖很好用的!”
&esp;&esp;燕都夏天的天气实在算不上舒服,从开着空调的车里一出来就是一层潮汗,粘哒哒的空气里还夹裹着灰尘颗粒。
&esp;&esp;林曼开始还回过几次头,被他摆手示意快回家去,于是背影越行越远,一点一点地融进了暗沉的夜色里。
&esp;&esp;岔路里亮着几盏路灯,外面罩着乳白的玻璃灯罩,一群小飞虫凑在亮光处嗡嗡乱飞。
&esp;&esp;程嘉煜越看越闹心,忍不住又去口袋里摸寻香烟。还没碰到烟盒,指尖却先触到了喉糖的金属外盒,冰冰凉凉的,是这暑热里的一丝安慰。
&esp;&esp;他放弃了抽烟的想法,拈出了一颗喉糖代替,小小的一片在舌下融化,沁入脾肺的清凉,也稍稍安抚了躁郁的心灵。
&esp;&esp;也就是从那天起,程嘉煜身上便开始一直带着同样牌子同款口味的喉糖。
&esp;&esp;今天傍晚,陈秘书的电话打到程嘉煜手机上时,胡悦正约了他在离城区两个多小时的度假村钓鱼。
&esp;&esp;数来数去,程嘉煜身边也就剩下这么一个说得上真心话的朋友在了。
&esp;&esp;度假村是胡悦名下的产业,算是他接手家里生意之前的试水。
&esp;&esp;有钱人的毛病,叁伏天寻思着滑雪,叁九天找地方钓鱼。
&esp;&esp;不过市场需求决定产品服务:全年恒温的室内垂钓馆经常座无虚席。
&esp;&esp;这里钓上来一条鱼的价钱,搁外面能买一条渔船。
&esp;&esp;胡悦半天也不见鱼咬钩,有点儿耐不住,开始往程嘉煜这边凑和,嘴里还不闲着,“现在玩儿什么都不容易,鱼他妈都被喂精了,死不上钩!”
&esp;&esp;程嘉煜瞄了他一眼,“玩钓鱼,不能够不见兔子不撒鹰,等见着大鱼再下钩,就来不及了。现在讲究的是先撒窝子再钓鱼,甚至光撒窝子不钓鱼,提前下了食儿,画个圈儿,让鱼们都在这个圈子里转悠,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下钩。”
&esp;&esp;胡悦在自己哥们儿跟前,嘴上没个遮拦,“那你养着几条鱼?打算什么时候下钩?”
&esp;&esp;程嘉煜还没应答,只见鱼漂下沉了一下,又浮了上来,胡悦在边上也看见了,大叫“咬钩了咬钩了!”
&esp;&esp;程嘉煜不动声色,手上也没有动作,“鱼在试探,还没有咬稳,这时候提竿肯定会脱钩。”
&esp;&esp;刚说完,鱼漂又动了一下,这次猛地坠入水面之下,钓鱼线都被拉直。
&esp;&esp;程嘉煜下手干脆,用力一提钓竿,一条大鱼出水。
&esp;&esp;他并不急着往高处提,手上的力道一松一驰,一边避免与上钩之鱼直接的对拉,一边又保持着钓竿上的张力,鱼松我收,鱼拉我放,收线拉线之间,慢慢将咬钩的鱼收拢到岸边。
&esp;&esp;早有工作人员过来,把鱼网住,摘钩,放进旁边的钓桶。
&esp;&esp;周颖慧的父亲不久前被委派到外地挂职,很明显,这是他进军权力中枢圈前的最后一步。
&esp;&esp;主抓经济的周市长最近的政治业绩扶摇直上,自然是青山集团慷慨相助的结果。
&esp;&esp;而在这底盘扎实的政绩蛋糕中,现在加上“基层攻坚”这一颗顶端的樱桃,简直堪称完美。
&esp;&esp;程周两家这个时候公布联姻喜讯,可谓是强强联手。
&esp;&esp;试想程嘉煜俨然成了官定的未来“第一女婿”,别说是普通商人,就是红顶圈里,是谁也要忌他叁分。
&esp;&esp;这鱼窝子,撒得真值!
&esp;&esp;胡悦心下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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