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皓的手机在温绿绮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响起来,接完电话,他离开了温家,离去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平静地道别。
温绿绮觉得自己多虑了,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他不再年轻了,快三十四岁的男人,应该不会太偏激了吧。
温绿绮完全估计错误了,赵世皓就是想到一边去了,只因为他爱她爱得没有把握,爱得没有自信。
离开温家,赵世皓和几个旧同学去喝酒,“举杯消愁愁更愁”,每当举杯狂饮的时候,他都不由自主地想到她那天说的这句诗。喝完酒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赵世皓又想到她说过的这句诗,无奈地苦笑,转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任自己伤怀。
哀伤原来可以传染的,他感染了她的哀伤,她为子然哀伤,他却为她哀伤。他从来不知道哀伤可以传染人的,他对哀伤没有免疫,所以感染得这么快、这么重。
“世皓,要不要左医院打支解酒针?”赵九菊不放心地问把脸埋在枕头里的儿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醉成这个样子。
“我没事,你不用理我,去睡吧。”收好情绪,赵世皓抬首对母亲说。
“世皓,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成家立业呢?”赵九菊建议。她人老了、身体又差,说不定哪天走了,她不想留下儿子一个人孤单单的,下班回家连盏灯也没有,热水饭菜就更不用说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能带给他的只有艰苦,从没有快乐,她欠他很多。她希望在她走后,至少有个人安慰他。
成家立业?如果他向绿绮求婚•;,她会答应吗?赵世皓看着母亲想,瞬间明白了母亲的心事,苍老的脸庞那么渴望他幸福。他的幸福,就是母亲的幸福。
他应该试试。
第八章
今天是赵世皓三十四岁的生日。
三十四岁的男人,该成家立业了,这是母亲时常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是的,该是成家的时候了,毕竟一个人能拥有几个三十年呢?
赵世皓最近总是心神不宁,觉得自己好像会失去。什么似的。他最怕失去的是母亲和绿绮,或者,他可以请她嫁给他,让他来给她幸福,倾尽所能地给她幸福。但不知道她有没有准备好要考虑他的求婚,他们真正恋爱才半年时间,他实在不确定现在向她求婚会不会太鲁莽了。
他渴望她的名字冠上他的姓,渴望法律赋予他拥有她的权利,渴望每天每时每刻都可以看到她。他是一个内敛的人,在感情上,他不张扬——即使他是那么的爱她,超过了世界上所有男人对女人的爱。
他的爱,比她知道的要多,比她感受到的要浓,可他,从没有认真地告诉过她。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太深太重的爱,会不会造成她的负担。他只希望她是自然而然地爱上他,而不是因为感动他付出的爱而爱他。交换的爱情,他不想要。
他要请她嫁给他,因为他坚信他能倾尽所能地给她幸福,即使她还未有确定她的爱,他也无所谓了。
赵世皓的手在口袋里,握紧口袋里的戒指,在犹豫该不该拿出来。
“你怎么了?”坐在对面的温绿绮察觉到赵世皓的失神,关心地问;
“没什么。”赵世皓握住戒指的手在桌下紧了一下,如果她拒绝他呢?
“你是不是不舒服?”温绿绮看着他发呆的样子,不放心地伸出手碰碰他的额头,可是试得的体温也不算高。
“绿绮。”赵世皓伸出手,捉住温绿绮来不及收回去的手。
“什么事?”温绿绮觉得今天的他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呢?她开始不安起来。
“嫁给我,好吗?”赵世皓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我希望能让你唠叨一辈子”,“把你的唠叨定下来可好?等我回来”……当温绿绮听到赵世皓的求婚后,不由得想起了何子然的话,当初含蓄地承诺彼此的一生,她是想要等他回来,但他却永远没有再回到她身边。只是几年的时间,就换成了另一个男人坐在她对面向她求婚。
而他的求婚来得太突然、太快了,她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他们的恋爱才半年时间,这样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他确定要与她共度余生了吗?而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毕竟她的生命曾经承诺给另一个男人。
赵世皓从温绿绮的表情洞察到她在想什么,她觉得太突然了,甚至想都没有想过结婚。
“嫁给我吧。”赵世皓拿着戒指,诚挚地请求。
温绿绮看着那戒指,想起何子然走前给她的戒指,用戒指定下了她的——生。只不过三年时间,就什么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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