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东西,一旦有了瘾,那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至少毕淑敏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任何成瘾的东西都是灾难。”
温暖的火苗,在严冬里是个好东西,可要把你放到火上烤,结果就很不妙。干燥的沙漠里,泉水是个好东西,可要发了洪水,让人面临灭顶之灾,也就成了祸害。
世间事,多半如此。跳不出樊笼,走不出怪圈,更何况十赌九输,老朱走到今天这一步,讲真,怨不得别人。
现在想想,当初蓝天那阵子,老朱为什么没帮我,果然事出有因。
原来,打那时候起,这小子已经在这条不归路上愈走愈远。
权力、、金钱,这些足以把人膨胀成魔鬼的玩意儿,最终将他推向了截然不同的命运。
事实上,那天我俩谈了很久,从午后到黄昏,梦想到现实,豪情万丈到万劫不复。
一切尘埃落定,结局就像树叶飘离枝干,终不可挽回。
老朱告诉我,他这一生颠沛流离,寻寻觅觅。看他坐起高楼,见他虎落平阳。将将青云直上,转眼便是牢笼。
这该死的赌,这要命的赌,把他好不容易起来的势,又给彻底打下去。
钱,自然一分不剩。最要命的是,为了急于扳本,这孙子居然借上了高利贷。
谁都知道,这种东西沾上就完,俊子便是前车之鉴。
此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朱会携款潜逃,为什么打起了银行主意,一句话,失了心智,铤而走险。
但即便这样,他依然保留人性中最后一丝温情。
“阿朋,如果你还当我兄弟,这事儿别跟任何人讲,尤其我爸妈。顺子那边我已经通过气了。”
我看着老朱,忽然感觉生活好无奈,点点头,算作默认。
“那以后呢,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老朱摇摇头,望向窗外。
“以后?太遥远,太遥远了。阿朋,人生有几个十年,你觉得我还有以后吗?”
十年大狱,足以让他青春全部葬送在这,老朱的心情,我能理解。
沉默,是今晚的娄家石。这时,两人突然安静下来。
末了,我没话找话。
“对了,问你个事儿,为什么选择对那么多家蛋糕店下手,甚至包括我?”
对于这个疑问,其实我一直不解。
说到底,老朱如果真要入侵银行,根本犯不着费那么多劲儿。
据我所知,pos终端能跟银行挂钩的,也就东南一家。香菲左岸,甚至连这项业务还没开展!
那边,老朱露出难得的笑容。
“哥们儿,我为什么连你也要攻击,还不明白吗?如果只挑肖克下手,警方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你,而这不是我要的结果。选择五家下手,我已经设计好定时程序,目的,也是干扰警方判断,利用这段调查时间完成我的计划,不至于牵连到你头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破解过程中,我犯下了一个低级失误,不然就那帮饭桶专家,能那么快查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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