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催马向前,不一会儿脚下渐渐变软,从沙土路直接变作了沙子,大风裹挟着黄沙夹头夹脸地扑来,使人皮肤痛若刀割。金铃最是怕冷,早早就把面巾兜帽装备起来。
“夏天风从南方东南方刮过来,沙子退到北边去,冬天风从西北来,沙子又一点一点侵蚀过来。风向立秋变化,到现在已三个月。”
银锁道:“本来是在何处?”
赫连摇头道:“不知……”
他指着前方道:“我们往贺兰山去,现在大河封冻,马车可以直接开过去。”
银锁皱眉道:“倘使黄金多呢?又当如何?”
赫连道:“说不得,只好扔一部分,一来转移别人注意力,二来轻装上阵。”
银锁奇道:“若不是黄金万两,值得我们这样大动干戈?光是找一把大夏龙雀,就不止黄金千两了。”
赫连沉吟道:“若是区区黄金,值得教主让你孤身犯险?我便是不信教主会做这等亏本买卖。你可差点就失手了,幸亏运气好,遇见有人救你。”
银锁道:“你是说……统万城的宝藏,有比黄金还值钱的……”
赫连道:“定然有,你下去好好找找,这必是教主让你来的目的,你鼻子最灵了……”
“我是狗吗?”
赫连扭过头去,可以看出肩膀抖动得厉害。连金铃也忍不住被逗笑,很想摸她的头。
这一跑跑出了十里地,脚边黄沙延绵,只有一些焦黄深褐的野草沿路长着。赫连跑到一块大石头边上,道:“到时若情况有变,你就到这里与我们会合,千万不要硬战。”
银锁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那也得能出来。”
金铃忽道:“定能出来。”
银锁奇道:“大师姐何以如此笃定?”
金铃好整以暇,道:“挖也给你挖出来。”
银锁笑道:“大师姐莫非还做过摸金校尉不成?”
金铃高深莫测地摇摇头。
银锁上下左右地打量她,也不知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又一想大师伯这么厉害,这么深不见底,说不定真有些搬山卸岭的邪门歪道教给大师姐。
“这么一来,大师伯也不像是名门正派之士嘛……”
“嗯?何以说我师父不是名门正派?”
银锁指着她腕上缠绕的铁链,道:“你这链子就很邪门。”
忽然她脸上一热,心道大师姐一手邪功出神入化,给她摸上一摸就溃不成军,这大师伯不太可能教给她,她又是上哪学的?
金铃看不到她面巾之下是什么面色,自然也猜不透她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直接答道:“师父教的。”
“照啊!大师伯既然会这等正邪难辨的武器,足见不是名门正派之士。”
金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名门正派之士都用什么武器?”
银锁道:“刀枪棍棒锤斧,诸如此类明刀明枪的。你看我这飞刀,就经常让人说上不得厅堂,再说我这弯刀,更是番邦外域的邪魔外道。”
金铃温声道:“只要你人不邪门就行啦……”
银锁脸上更烧,熏得眼角都晕了红色,像是刚刚哭过,“大师姐可听过北方诸豪侠怎么评价我?”
金铃顿了一顿,道:“银锁美人,艳若桃李,心如蛇蝎。”
“就这样,你还说我不邪门?”
金铃微微一笑,道:“他们从未和你一起走一千里路,又怎会知道你到底邪门不邪门?”
银锁听罢一夹马腹,冲在最前,大声道:“回去了!天色不早了,还要回去早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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