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作为皇室暂时下榻的小院构造精巧,环境绝俗。他绕着一个小池拐了半圈,便来到一所大屋面前。屋门前分立着四位宫娥,容貌亮丽,见到赵归真先是躬身一拜,随后就很麻利的为他开了门。
随着屋门开启的那一瞬,清风掀起屋内的层层幔帐,只见一位佳丽正横躺在踏上,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全身曲线已让人浮想联翩。
“娘娘……”室内别无二人,赵归真也不跪拜,只是一手挑起幔帘,寒着脸走了进去。
暗波涌朝堂迷云(1)
“道长!我真的看见了!我真的看见尚秋了啊!”走在回玄都观的路上,春霄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从小大家都会守她让她,如今忽被众人一起怀疑和漠视,让她的自尊倍感受伤。
“何人可证明?何物可为证?”张鹤卿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姑娘空口无凭,如何硬闯皇家禁地。”
“那……那怎么办?”春霄急的在张鹤卿边上绕起圈来。
受质疑虽然让她气愤,可寻找杜尚秋的机会一闪而逝更让她痛心。那么久的杳无音信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了如此形似杜尚秋的身影,哪怕还不敢确定,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又哪里能够放弃!
一念至此,春霄忍不下去,干脆猛跺一脚就拦在张鹤卿面前,“道长!无论无何你也要想办法让我一探究竟!否则……否则我管它什么禁地,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反正都是要下地狱去了,谁怕谁啊!
张鹤卿定定的离她一步之隔,纵使天眼失效,他都能感到春霄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豁出性命的强烈气息,只得摇头苦笑,“姑娘何必急着拼命,贫道也未说不帮忙啊……”
“那么道长是有办法了?!”春霄两眼即时激**光。
“办法确实是有,或许还不需要我们出力……”张鹤卿悠然出口,却在下一句又浇了春霄个透心凉,“那便是入宫。”
“……道长,莫非恢复肉眼之后,你还变的会讲笑话了?”春霄不可置信的审视着张鹤卿,满心不解。
进宫?开什么玩笑!
若她还是昔日的郭家小姐,尚有一丝可能,可如今他俩一个道士一个丫鬟,那大内又不是西市的菜市场,任他俩来去自由。
“贫道何曾开过玩笑?”张鹤卿斜睨了她一眼,“依贫道猜测,不日之后便有拜帖从宫内发出,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话罢他也不管春霄如何迷惑,径自踏着步子朝前走去。
被他抛在身后的春霄犹是一头雾水,一边在细丝他话里行间的暗意,一边还没忘感慨下他面部表情的长进——都学会用眼角看人了!
然而张鹤卿的自信从来不是无源之水,尽管春霄不明白这其中原理,她在第二天还是惊讶的发现了观内小童领着一名内侍来了。
“……真的谕令啊!是真的!”待送走传旨之人后,春霄兴奋难抑的拿着那绣着密密金丝的圣旨端详不断,一叠声问道:“道长,你究竟是怎么让宫里下旨的?”
“哪里是贫道让下的……”张鹤卿笑着纠正了春霄的口误,拿过那纸谕令也粗略浏览了一遍,只在最末端稍稍停留了一刻,“这是崇玄署请圣上下的谕令。”
“崇玄署?”饶是春霄官宦之后,对很多朝廷机构也是一知半解甚至陌生。
倒是一边的绝儿又要发言,“我知道!我知道!那是管理全国道派的衙门。”
“啊!”春霄张着嘴巴,“也就是说道长的大名果真闻名遐迩,连朝廷都知道了。”
“非也非也”,张鹤卿兀自摆手,看起来并不算高兴,“只不过我们昨天才见过那里的长官罢了。”
昨天才见过?
春霄听着更糊涂了,他们昨天不是去了太真院嘛,哪里有见到什么高官?
等下!莫非……
“对啊,就是他……”见着春霄似乎猛然所悟的神情,张鹤卿颔首道:“就是赵归真,他是现在的两街道门都教授博士,而且还是圣上的帝师。”
天啊!这下春霄的嘴巴张的更大了。
原来那天那个蓝袍道士是如此厉害的人啊!那么他那般倨傲的感觉倒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于是她马上明白道:“原来道长的师兄是那么有来头的人,难怪道长对入宫之事胸有成竹呢!真是的,也不提前告诉小女子一声。”
说罢她还娇嗔的一捣张鹤卿,满脸喜形于色,也便没察觉到张鹤卿平静面容下的淡淡忧思。
他所担忧的,是春霄等寻常人家不知道的一些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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