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还年轻,她以后可以有更多的儿子,大太太却不可能了。
这些试探的话,并不是特别隐秘,传出去了也未可知。
其他房头,则没什么对胡家有利的亲戚。
胡七郎的哥哥们,个个能力出众。此事有好有坏,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有野心,所以大太太和大老爷跟其他房头面和心不和。
“和过继相比,大哥宁愿要自己的骨肉,哪怕是庶子。孙姨娘滑胎,庶子没了,跟我们七房也彻底闹僵了,得益者不在少数,说背后没人搞鬼,我是不信!”四娘又想。
四娘能这么想,公公婆婆,甚至其他房头肯定也这么想过。
大家都闭口不谈,多半是不愿意掀起更大的风浪。
大太太的怨恨,肯定也不止是妾室的滑胎,还有家中的息事宁人。
“这会儿我要再拿出来说,爹娘会同意吗?”这是四娘最大的隐忧了。
大家庭的关系里,有很多的畸形,有些匪夷所思。
四娘身在这样的门第,又嫁入相等的门第,她可能将外人视为诡异的规矩,以为理所当然。
陆落的提醒,才让四娘惊醒:为何安宁比一切都重要?
大哥大嫂的绝望,她和七郎的委屈,怎么能淹没在这粉饰过的家宅和睦里?
四娘想到这里,血就涌了上来,她豁出去了。
她起身去见了陆落。
四娘的来意,陆落也明白。
陆落专门住到胡家,就是想帮姐姐处理好这件事。
一家姊妹应该相互帮衬。
“四姐,你想通了,让我帮你算卦?”陆落问。
四娘点点头。
“要怎么看,需要谁的生辰八字?”四娘问,“若需要王姨娘的容易,其他人的,可能要等几天,我得去慢慢查访。”
陆落笑道:“没那么麻烦的,四姐姐,你带着我去趟长房,我给长房的孙姨娘相面,差不多就知晓了前因后果。”
四娘有点为难。
大嫂已经和她撕破了脸,她不太想再去登门。
“无妨的。”陆落鼓励她,“昨日午膳的时候,大太太不是没来吗?你就说自家的堂妹登门了,你领着我去见见大太太,岂不妥当?”
四娘笑了笑。
她不再说什么,果然领着陆落,去趟长房。
大太太刚巧从外头回来。
丫鬟说七太太带着她堂妹来了,大太太微讶。
大太太前几天气头上,当着婆婆的面,骂了陆蕉一顿。
而后她也回过神来,到底不是陆蕉的错。哪怕王姨娘故意推孙姨娘,也不可能是陆蕉授意的。
陆蕉没那么蠢,哪怕有野心,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肯定是有人挑拨离间。
只是,大太太今年四十三了,比陆蕉大十几岁,更像是长辈,她不太好意思主动去道歉。
而陆蕉也委屈拗气,所以这些日子彼此不来往了。
如今陆蕉带着她堂妹登门,大太太心头一舒,心想这个家里,还是七弟妹最体谅她。
大太太将烦心事放下,笑盈盈接待了陆落和陆蕉姊妹俩。
陆蕉自然更惊讶大太太的态度,她还以为对方仍在生气。
彼此闲聊几句,大太太也时不时看陆落的头发。
等陆落提出想去看看孙姨娘的时候,大太太没有多想,让丫鬟带着陆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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