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26节（第2页）

&esp;&esp;韩老爷沉声：“你说，我不怪你。”

&esp;&esp;柳莺轻轻扫了他一眼，明知道他会怪，会不高兴，但她还是说道：“我十二岁就出来接客，碰见老爷之前，已在青楼待了四年。四年……恩客多得我也不知道有多少。”

&esp;&esp;韩老爷的拳头已经紧握：“所以你果真在这之前就怀过孩子，孩子呢？”

&esp;&esp;“没了。”

&esp;&esp;韩老爷终于忍不住，因女儿的事已有颇多怨恨在心头，此时知道她又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不由大怒：“脏东西！”

&esp;&esp;柳莺一愣，不禁冷笑：“老爷以前不知道我有过许多男人？毕竟我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呀，否则老爷又怎么会看上我。”

&esp;&esp;“不一样！你的肚子不干净，成儿也不干净！”韩老爷突然想到了什么，“成儿是不是我的种？”

&esp;&esp;他说别的柳莺都不气恼，骂她脏东西她也不气，可唯独提起儿子，她顿时气得发抖：“老爷是觉得我跟了你之后还跟别的男子鬼混？我虽出身青楼，可我比你的女儿干净！至少我不会跟别人苟合！你以为我愿意入风尘，你以为我愿意被人糟蹋！韩有功，你替我赎身，我感激你，一心一意跟着你，可你不该怀疑我！”

&esp;&esp;“闭嘴！”韩老爷猛地抬手扇了她一记耳光，声音大得连门外的下人听了也是心头一颤。

&esp;&esp;柳莺愣神，这一巴掌，把她的心都给打碎了。她没有落泪，瞪着他说道：“我曾跟二少爷说过，成儿跟他有几分相似，不知他儿时是不是也跟成儿一样。二少爷是您的儿子，那成儿与兄弟相似，也是您的儿子啊……难道老爷觉得琴姨娘也偷人了？”

&esp;&esp;韩老爷更是气恼，将满腹怨气发泄在她身上，柳莺不是没有挨过打，以前是老鸨动的手，后来也碰见过许多粗暴粗鄙的恩客，但她从来不觉得委屈，因为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命了。

&esp;&esp;但如今对她施暴的人却是她一心一意要跟的人，是她儿子的亲爹。她疼得实在受不了，拿了桌上花瓶胡乱扔去。花瓶并没有扔中韩老爷，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esp;&esp;这巨大动静终于让外头的下人有了契机进来，急忙劝架。

&esp;&esp;韩老爷也打得累了，愤怒离去，临走时让下人看好她，不许让她离开大宅半步。

&esp;&esp;他始终不信，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会在漫长的八年中为他守身。只是说起来，韩成的确跟韩光长得像，母亲又说韩光像儿时的自己，所以韩成应当是他的孩子。

&esp;&esp;韩老爷心头烦乱，这乌烟瘴气的家，他半刻都不想多待。

&esp;&esp;“你不知道当时老爷多生气，夫人都傻眼了，琴姨娘就像追兵，死死咬着，场面太混乱了。”桃花将早上听来的事情说得天花乱坠，叽叽喳喳说了大半天，“我一点也不觉得三姑娘可怜，祸从天降的阿卯你才可怜极了。”

&esp;&esp;“能捡回一条命就很好了。”阿卯睡了两个时辰，已经清醒多了，就是不敢动，一动就疼，“桃花，你等会回房去拿我的衣服来。”

&esp;&esp;“好呀。”桃花又道，她为躲过一劫的阿卯高兴，看不见她的伤也没觉得忧伤，反而兴致勃勃地跟她说道，“你知不知道是管家抱你来的？跑得可快了，一脸着急。”

&esp;&esp;阿卯知道，都知道：“嗯。”

&esp;&esp;“不过三姑娘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太让人意外了，她也不羞。”桃花摇摇头，“三姑娘自个就是不说谁是奸夫，可家里一个护院突然就失踪了，所以老爷怀疑是那个人，正让人抓他回来。还有，老爷很生气，把大宅的事务都暂时交给琴姨娘打点了。”

&esp;&esp;“夫人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些吧。”

&esp;&esp;“嗯，不过老太太也生气，所以感觉琴姨娘要上位了，她好歹还有个光少爷。这次也多亏了他，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esp;&esp;明白事情真相的阿卯惊叹谢放笼络人心的手段，不过总觉得，谢放也是利用了这件事来打压大夫人，扶琴姨娘上位。

&esp;&esp;难道谢放忠心的是韩光？

&esp;&esp;阿卯想不透他，但谢放在她的心中，已无危险。他要借刀杀人，她就让他借。他要借她做助力，她也让他借。

&esp;&esp;既然他不愿破茧而出，那她就自己进去。

&esp;&esp;桃花念叨得累了，消停了一会。就这一会，谢放已到门口，因没听见动静，就进去，刚露了脸，就看见那喜鹊般的桃花坐在那，一见他就站起身，笑得十分意味深长：“管家来啦，那我走了。”

&esp;&esp;谢放拦她：“不必，我路过，这就走。”

&esp;&esp;桃花眉眼已弯，眯眼笑出一条银河来：“管家这是路过哪里，您会穿墙术不成？好了，待着吧，我走了。”

&esp;&esp;等她出来，她才猛然想起，阿卯现在好像……没穿衣服？

&esp;&esp;她羞红了脸，转身要回去，但这要怎么开口说？到时候更尴尬呀，反正有被子遮掩，应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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