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想再试着哭求,可谢放满目寒霜,没有一点慈悲,决绝而绝情,让人一瞬间明白,就算是说再多的话,也无力挽回。
&esp;&esp;除了懊恼,唯有懊恼,他只恨自己看走了眼,将谢放看成良善之人。
&esp;&esp;错了,大错特错!
&esp;&esp;翌日,韩府下人都听见了一件事,小六主动要求去马场洗马厩,这着实让人诧异,因为小六向来爱干净,自诩美男,是从不肯轻易做这种脏活的。
&esp;&esp;因他是韩老爷常带的小厮,所以韩老爷还有些犹豫,正好谢放在,便问他意见。谢放思量片刻说道:“人心已不在,留他肉身何用?”
&esp;&esp;韩老爷茅塞顿开,立刻答应小六,让他去清扫马场。
&esp;&esp;小六心中恨极,抱着包袱离开时,在一众看热闹的人里瞧见翠蓉,还想示意她一会去常去的地方见,跟她说几句话,谁想翠蓉的视线刚跟他对上,就立刻挪开,眸光冷如刀锋。
&esp;&esp;小六更觉憋屈,唾了一口“贱人”,像丧家犬离开了,去洗一辈子的马场。
&esp;&esp;在下人眼中,小六的离开不过是为未来几日增添了话题,但阿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esp;&esp;因为小六实在不像是那种会主动去马场做事的人。
&esp;&esp;她隐约觉得跟谢放有关,然而又不敢肯定。再看谢放,手上的伤渐渐好转,人也不继续消瘦下去。旁人在他面前提起小六,他也从不插一句话,偶尔旁人问及,他思量半会,说道:“人各有志。”
&esp;&esp;引得一众丫鬟吃吃发笑——原来那小六的志向,就是清扫马粪。
&esp;&esp;又过大半个月,小六这个人已经完全从韩府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没有谁再提起他。
&esp;&esp;转眼便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万鬼出游的日子。
&esp;&esp;☆、
&esp;&esp;
&esp;&esp;韩老太太信鬼神,所以每逢七月十五,就会让下人们去河边烧纸钱,放纸船祈福,今年也不例外,用早饭时就跟儿子说道:“纸船要叠得多些,仔细添上灯,沿途都要烧些元宝纸钱。”
&esp;&esp;韩老爷一一应下:“等会我就让谢放去安排。”
&esp;&esp;韩老太太一听谢放的名字,就说道:“饱了,安嬷嬷,扶我回房。”
&esp;&esp;等韩老太太走了,韩夫人才道:“老太太不喜欢谢放,不就是因为将她那远房亲戚给送走了,让谢放做了管家,娘也真是,那常伯愣头愣脑的,根本不是做管家的料。”
&esp;&esp;韩老爷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以前娶她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么长舌的人。他心底更加厌烦,随便吃了几口就外出了。
&esp;&esp;瞧着丈夫的不舒坦,韩夫人全然不知,一如既往吃了个饱。
&esp;&esp;应韩老太太要求,谢放让府里大半人手都去做纸船,准备元宝纸钱,巡视时陆续有丫鬟抬眼看他,屡屡投以奇怪眼神,可是谁都不说一句,谢放也不知她们想说什么。
&esp;&esp;到了傍晚,那些丫鬟在自己跟前走得更频繁了,谢放察觉有事,便问:“你们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esp;&esp;丫鬟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失望非常地散了。
&esp;&esp;——这铁面无私的管家,无论是跟他求什么,都是没用的。
&esp;&esp;没得到答案的谢放颇觉奇怪,正以为这要成为无解题目,忽然翠蓉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掩嘴前来,整个人都虚弱极了,见了他一双美眸流转,盈盈一汪水:“管家……我想跟您告假,今日不去外头放纸船,我……不舒服。”
&esp;&esp;谢放想了想说道:“那你留在府里。”
&esp;&esp;翠蓉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成功了,都说谢放不近人情,可他哪里是这种人。姑娘的芳心又像在碧水上漾了起来:“谢谢管家。”
&esp;&esp;说完她也不急着走,走得缓慢,走两步还回头瞧他,又将谢放瞧得一脸莫名——今日韩府的丫鬟很怪,怪极了。
&esp;&esp;还没想完,那院子又有人挎着一篮子香烛元宝出来,谢放先看见了她,但她好似没看见自己。他想跟她打声招呼,不知怎么就顿了顿。这一顿的瞬间,阿卯的余光也看见那边站了个人影,却不说话,吓了她一跳。往那仔细一瞧,竟是谢放。
&esp;&esp;娇俏脸蛋上的惊恐立即消失了,只是捶捶心口:“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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