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倒是知道,谢应弦只是在诈,他能追查到这一步已经算不错了,对于陆怀仙到底为谁所害,两人都并无头绪,只知道应该不单纯是因为他们前代教主谢长云。
谢应弦同她说他隐约觉得江楼月隐瞒了一些事情,但她人已如此,将来也十有**是要重新回东风不夜楼掌权的,之后还需要打交道,不宜逼迫过甚,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总之这件事确实还有很多未解之处。
但谢应弦的视线扫过之时,却透出一股智珠在握般的胸有成竹,让众人都觉得他仿佛早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刚才一番言语明显也唬住了不少人,使诈的时候就格外有效果,在教里便是如此。
花焰也在跟着一起瞧,紧张流汗的人不少,忍耐气愤的人也有不少,周围甚至都逐渐安静下来,似乎都在屏息等待着事态发展。
停剑山庄、青城门、当山派……
他一个个门派看了过来。
到白崖峰时,突然听得一声清脆响声,在窒息般的寂静中,格外清晰分明,众人都不觉看去。
原来是有人太过紧张,挥手把茶杯打碎了。
瓷杯落在地上,顷刻四分五裂。
白崖峰峰主白衡环神色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我……”
他伸手想去捡瓷杯碎片,身旁已有白崖峰弟子俯身去捡,可谢应弦的视线却凝在了他身上。
众所周知,白衡环脾气软懦,胆小怕事,白崖峰上下其实都不很满意这个峰主,但白崖峰的峰主和停剑山庄的庄主一样,历来是由本家弟子继承,不像其他三大门派是能者上位,白衡环虽然谈不上好,但也没差到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所以只能如此将就。
可眼下很多白崖峰弟子还是隐约腹诽起来,白衡环只是被那魔教教主一盯,就冷汗直流,全无一派之主的气场,实在丢他们白崖峰的颜面。
正想着,谢应弦开口了。
他紧紧盯着白衡环,道:“白峰主,据我所知,你的兄长白衡珏,曾与停剑山庄当年的陆大小姐陆怀仙,有过婚约,对吧?”
谢应弦说得慢条斯理,那股胸有成竹就更明显了。
别人看不出来,花焰一眼便知,他摆出这副样子就是在装腔作势,估计现在说的话也是临时现想的。
白衡环不答,只是汗流得越发厉害。
谢应弦继续道:“之后陆怀仙与人私奔,弃这桩婚约于不顾,想来你们也该是得到过一些消息的,不然也不会查到谢长云的头上……那么白衡珏对此事,到底有没有过心怀怨恨?你们白崖峰又有没有觉得……”
当下便有白崖峰长老道:“胡言乱语!你不要仗着衡珏已故,就信口开河污蔑他!衡珏他早已另娶,还育有一子,根本没有惦念过那陆怀仙!”
又有其他长老站起来驳斥。
然而谢应弦从始至终没有理会他人,只是紧迫地盯着白衡环一个人。
“白峰主。”谢应弦语气慢悠悠道,“做了亏心事,是会良心不安的对吧。你可否摸着良心对我说,你真的与此事无关?也半点不知陆怀仙究竟为何而死?”
充分领教过谢应弦装腔作势之能的花焰知道,若白衡珏敢且说得言之凿凿,他就可以借口玩笑,大事化了,但是倘若他……
白衡环绷着一张脸色难看的面皮,其实他五官也继承了白家的俊雅,并不难看,奈何气质太过畏缩,现在看更是窝囊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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