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里面装着一只荷包,才绣了一半。
柳凝把荷包拿出来,穿针引线,见卫临修怔然望着自己,微微弯唇:“我瞧你用的荷包旧了,便新绣了一只,路上也没什么事做,打发打发时间也好。”
卫临修对上她温和柔软的目光,心中滞了滞,很快,愧疚感从心底慢慢升起。
她这么好。
他怎么可以产生怀疑她的念头。
卫临修低下头,陷入自责的情绪里,怔忡不语,直到柳凝连叫了两声“夫君”,才回过神来。
“不舒服么?”柳凝担忧地看着他,“夫君你脸色很差。”
“我……”卫临修苦笑一下,“头有些痛,可能昨晚喝多了。”
“那就好好歇一歇,路程还长。”
柳凝轻轻按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柔声劝哄,“睡一觉吧。”
卫临修听了她的话,缓缓阖上眼。
马车驶在官道上,道路平整,颠簸不多,在车驾有规律的摇晃里,卫临修沉沉睡去。
柳凝垂下双眸,先前眼里的担忧,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只是静静打量着卫临修的眉眼。
这次终于蒙混过去了。
可是她并不觉得开心。
因为卫临修已经开始对她起了疑心……之前种种蒙混过去,除去她费心遮掩,更主要的,还是赖于他对她的信任。
现在这种信任在慢慢瓦解,虽然卫临修没有直言,可柳凝却能感觉得到。
怀疑一旦种下,就很难消除——终有一天这份信任会彻底破裂开来,到了那时,她又该怎么办呢?
柳凝轻轻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绣起了手里的荷包。
恐怕回了卫府后,日子也不会太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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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马车驶入了汴京。
卫家的车驾没有先回忠毅侯府,而是先随着太子的车驾,一路送至宫门,恭送太子回宫。
随行官员皆下车相送,景溯也一一礼待褒奖。
日光下,年轻男子玉冠华服,眉目温润,却亦不失威严庄重之气,自有一国储君的气度。
柳凝从车窗外看去,总觉得这样的景溯有些陌生。
他与她在一起时,就全然不是这个样子,更随性肆意些,与庄重扯不上半点关系。
对于这虚伪的一面,她觉得新鲜,多看了两眼,却冷不防他也朝这边看来,眉头浅浅淡淡地一挑,对着她微微牵唇。
他好像只是很正常地在笑,一面与各级官员对答,可柳凝却分明看出了几分轻佻之意。
似乎这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日头变得晃眼起来,柳凝匆匆放下车帘,阻断了他的视线与笑容,生怕被卫临修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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