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中途,林子乐突然问:“你怎么是班级倒数?”
我差点喷羊杂:“谁,谁说的?”
“上学期期末成绩红榜还在一楼贴着呢,你39名,你们班级一共也才50多个人吧。”林子乐看着我,“还没算个別其他班级考的好的挤进前50的呢,那你成绩不是更差?”
“39名怎么能算倒数呢,你怎么数数的?”我翻他白眼。
“正着数第39名,倒着数只有十几名,你说是不是倒数?”林子乐说的一本正经。
还有这样的?我被气的够呛,“你以为你很厉害?”
陈宜咳嗽一声,凑近我耳朵小声说:“他中考成绩排名比你当年还高二十名。”
我眯着眼睛斜眼看他,怪不得中气十足,世界怎么好像突然变了,这小子这是要上天啊。
后来高考成绩证明他确实上天了。
那晚回家,张兰也在我家。黄女士和张兰合伙卖男装,店铺后面库房很小,不方便作业。黄女士就把家里楼上一间放杂物的小房子收拾了一下,两个人把衣服运到家里,没事的时候就在二楼挂衣服吊牌。我学习累了,也会站起来去搭把手。
黄女士留张兰吃晚饭,张兰客气说不用。
黄女士说:“家里不是没人嘛,一个人回去还做个饭多麻烦,就在我们家吃好了。”
张兰是我们老乡,老陈算是最早一批来西北做生意的,我们那儿的人,来这里生意做的有点眉目了都会带点亲戚朋友一起过来,张兰就是跟随亲戚一起过来的。张兰有点文化,来了给朋友开的超市做收银员,后来闲了一段时间,和黄女士认识后现在就捣鼓男装生意。
老陈听见她俩谈话,也客气了一句:“一个人就吃了再走吧,干活也挺辛苦的。”
张兰没再推脱,吃过晚饭,张兰又留了一会儿,在二楼干活,顺便和黄女士一起算算账。
老陈拿了张纸在坐到书房里,挨着我旁边另一条桌子边,写写画画的,嘴里还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什么,眉头皱的老紧。念了一会儿,他把纸拿到我面前,指着纸上的某处问我:“这个词对吗?是不是这么用?”
我探过身体看了一眼:“对。”
老陈说:“来,你帮我看看,这讲话通顺不通顺?”
我接过纸,陈宜也凑过来看,是一篇慈善捐赠的讲话稿,大概是说为公益事业尽力是企业应尽的责任之类的话,字写的不成熟,很潦草。
“爸,你给哪里捐款?”我问。
“贫困小学,要我做代表发言,你们看看,写的好不好?”老陈表情有些得意,他这几年事业顺风顺水,人也变得福态起来。
“挺厉害呀,爸。”陈宜眉飞色舞地说。
老陈笑的更得意了。
“这你自己写的?有错别字。”我指着讲话稿说。
“你爸没读过几年书,能写出这样的就不错了,你们两个给我参谋参谋,上台这样讲话,行不行?”
我们两个把发言稿认认真真读了一遍,我们也不太懂这样的场合老陈这讲话稿合不合适,我们写作文可从来没写过这种东西。
我有些为难,给不出具体意见,倒是错别字找出几个,比如“锦上添花”的“锦”字,老陈写成了“仅”,肯定是不会写,拿同音字凑上去的。
“爸,你市场上找个员工给你看看不就完了。”陈宜缩回位子,她也搞不定这个东西。
“他们水平也没比我好哪儿去。”老陈收了纸,“你以为你老爸我请的都是什么高材生吗?我哪里请的起大学生啊?我这儿都不给人交保险的,人力成本多高。”
在那个,有胆识,肯吃苦,就能在生意场上赚到钱,老陈的事业巅峰期也就是在我上初高中这会儿,等我后来上了大学,老陈的生意虽然还是赚的,可是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跟不上时代,把不准脉搏是最大的问题。文化程度低、创新意识不强、长远眼光不足是老陈那一代很多生意人都有的局限性。
张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书房门口,笑着说:“我能看看吗?我在老家村里广播站做过,兴许能给你参谋参谋。”
“那好啊,你帮我看看顺不顺,第一次上台对那么多人讲话,别出什么洋相。”老陈站起身,把揉的有些皱了的一页讲话稿递给张兰。
张兰看过提了些意见,说这是一个宣传自己公司的好机会,可以带两三句话讲讲商贸城有多少商铺,商品品类多么齐全,应有尽有,为广大市民提供多么便捷满意的购物服务。又说结尾可以再升华一下,讲些祝福语之类的。末了,张兰提醒老陈每句重要的话的结尾要把声调故意提高、拉长,这样台下就会有人鼓掌。
我和陈宜觉得张兰讲的好有道理,老陈也一个劲儿的夸她帮了个大忙。
第11章情书
如果说初中大家还对喜欢异性这个事含蓄内敛,只停留在捉弄、做笔友的状态,那么高中,这事就变得“成熟”多了,我那时候就收了一封赤裸裸的表示喜欢我的情书。
情书就放在我的桌斗里。信封封面上没有任何字,信是用绿格信纸写的,字迹圆润工整,我只看了两行就抑制不住的耳根发烫,像是有人在我耳边点了一把火一样。
我见过陈宜和薛晓伟的通信,全都是生活琐事和废话,现在我手里握着的信,写的内容可和他们的大不相同,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表达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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