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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澳门后,沈策安排了十几辆车在码头上送从香港过来的宾客去酒店,包括昭昭的两个表姐。
昭昭目送表姐离开,上了沈策的车,跟他去沈家。
车驶离码头,没多会儿,昭昭瞥见经过的渔人码头指示牌,扭头回来:“是歌里的那个渔人码头吗?”
身边坐着的男人,正把休闲西装脱下,像是没领会她的话。
前面司机笑着说:“不是的,沈小姐。歌里是愚人码头,愚昧的愚。”
昭昭恍然,是自己记错了。
在陌生人面前犯错,多少有些懊恼,偏沈策还全程都在听着。午后的日光从玻璃外照进来,在他短发和鼻梁上打了光似的,光里的人还在用目光揶揄她。
“那首歌,挺好听的。”
她想把这一段揭过去。
沈策点点头。
方才感谢他不取笑自己,他就开了口:“你倒是忍得住,不问昨晚。”
昭昭心跳了一跳。
从沈策的语气里也听不出究竟有什么不妥。昭昭细细把昨夜残存的记忆重新过了一遍,约莫勾勒出自己撒娇要水喝,人家尽心尽力照顾,被自己摸手的不好片段。车内太静,她不想让司机听到,往沈策那边倾了倾:“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先道歉。”
沈策偏头,看过来一眼。
昭昭本来是在耳语,两人脸对脸,更不好说了。
她控制着音量,诚恳地说:“过去在家里和哥哥们都很亲,习惯了。妈妈也常说我和哥哥全都没大没小。”
昭昭见他不语,又说:“我是真拿你当哥哥,喝酒胡闹的事,千万别当真。”
沈策一低头,气息压到她眉间,欲要说些什么,还是收住了。
昭昭心中惴惴。
“和你聊两句,是想拉近感情,”他终于说,“小时候你对我随便得多,现在没说几句,就要道歉。”
她被他说得内疚,为了今天刻意的疏远:“主要好几年没见。”
沈策坐直身子,让司机开了音乐。
“昨晚喂你水喝,你洒到我身上了,”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所以才想逗逗你。”
昭昭心立刻松快了。
车开了会儿进了两扇敞开的铁门,到了沈家。
沈策本想她是初次来,想让她在大门内下车,两人一道从草坪步行过去。昭昭想着姐姐已经到了一日,肯定着急等着自己,就没下车。未料车经过草坪时,还是被两个孩子拦下来了,隔着敞开的车窗,男孩子探头进来,笑着叫“小舅舅,”乌溜溜的眼睛转到沈昭昭脸上,亮了几度,“是小舅妈吗?”
昭昭忙说:“不是。”
他在她之后,也说:“是小姨。”
男孩子嘴角一垮,有多次期盼落空的苦闷。
但很快,就对昭昭挥挥手,算是招呼。
因为婚宴是下周,沈家大部分人还没到,整栋楼都很静。
一楼的大厅仅有几个年轻女孩在打扫着。
沈策安排她住在二楼,姐姐就在她的隔壁。两人到门外时,姐姐房门是敞开的,是为了等她,听到他们说话姐姐跑出来,抱住昭昭时,对沈策礼貌地笑笑:“反正我不和妈一起,咱俩几百年见不到一次,还是叫你沈策吧?”
沈策不以为意,点了头。
自己纠结了几天的称呼,到姐姐这里完全一句话的事。难怪他要说自己小时候更亲近随便。昭昭参照姐姐,反思自己这两日行径,更觉早晨疏远是自己的问题。
看人家多坦荡,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你们聊,”他走前,手在昭昭后肩轻拍了一下,“晚饭我不在,要很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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