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架子还在,他和同舱室的人交流少。上次放风,光顾向莫曼倾诉,没和其他舱室的人有接触。现在看来,这条船不简单啊!居然偷渡客与劳工混杂装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人兜了个圈,走向同是偷渡客的秦娜娜母女。
“你们好,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秦女士,圣诞快乐,小妹妹。”
“叔叔圣诞快乐!”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秦安妮,十二了。”
秦娜娜不再像上次碰面露真容,今天头包深蓝色纱巾,戴宽大的墨镜,晃眼看以为是少数民族妇女。小姑娘长的嫩,脸蛋像十岁。天生的美人胚子,装扮和她母亲相似,不喜欢邢大同的尊容,目光躲闪。
“秦姐,洛杉矶的冬天冷吗?”
“怎么说呢?哦,有一种说法,洛城的冬天要换四季装。我觉得蛮准确,早上、中午、晚上,气温变化大。”
“哇,简直是女人的天堂。秦姐,到时候麻烦你指点一二。挑服装,我整个儿土包子。”
“好呀,我们也算有缘分。”
莫曼拉拢同盟军,秦娜娜常年居住洛杉矶,有豪宅、有产业、有人脉。
被撇在一边的邢大同,呼吸急促。小姑娘刺破他十多天来,刻意封闭的情感。一般大的小孩,他有两个,双胞胎的一男一女。自己畏罪潜逃,前妻做的第一件事,想必是给孩子改姓名。他不舍地望向秦安妮,像跟两个孩子告别。
小姑娘再一次躲闪,怯怯生生的脸埋到母亲后背。
邢大同仿佛看到离婚时,孩子们走出家门的那一幕,心里疼得难受。深呼吸几次,察觉哪里不对?小姑娘的眼神并没有扫向他,而是朝另一个方向。他顺着看过去,定格在一双淫猥的眼睛。这种眼睛他不陌生,送监狱的两个,送刑场打靶的也有一个。
“我只骗小女生,不骗小男生。”
在不相干的人面前,有人无意间暴露自己的隐私。多年的警察神经敏感,也见过审讯室里死硬的嫌犯,回牢记吹牛中什么都招供了。这次他不管还是不是警察,想到了马上做。
“费总,单独聊几句?”
邢大同铁钳似的胳臂紧勒费达得的脖子,直让那双淫猥的眼睛翻白。道貌岸然的大骗子,绝对有伤害少女的前科。身体接触后,邢大同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
放风的人们骚动了,不过没人阻止两个男人“亲密接触”。桥楼上层监视的一个海员兼看守,饶有兴趣地观看。大概航海无聊,想找些乐子。
“闪开!”
邢大同杀气腾腾,一付谁敢惹我我就敢宰了他的气势。很快,空出一个靠拦杆的角落。
“喜欢小女生,是吗?”
“我、我不是,邢兄弟。我、我发誓……啊!我不能呼吸,呜……我、我要死了……”
“知道我怎么收拾你这种人吗?保证让你死的不痛快。”
“放、放开我,邢兄弟。我、我有一万美元……”
“关进监狱,有人不小心踩爆他的蛋蛋。今晚,我肯定会不小心……”
“不!我、我有两万美元,两万……”
“两万一个蛋,价格公道。”
两人一下像厮打,一下像友好交谈,声音小,没人听清他们说什么。两分钟不到,分开各走一边。
邢大同回到原位,无视噤若寒蝉的莫曼。摸出一支烟,点燃深吸。当坏人没有任何负罪感,倍感失落。算上抢劫赌场,第二次了。黑吃黑的关系吧?他自我安慰。
船在减速,气笛鸣响,惊了众人一下,莫曼再次抓住邢大同的手。这一次,充满诱惑力,邢大同的手肘触到柔软的球体。
“哇,好大啊
,妈妈,这是什么船?”
“我也没见过。”
前方海面,迎面驶来一条硕大无朋的船只,缓缓和多用途船错身过。秦娜娜母女依偎在一起观看,小姑娘难得露出兴奋的神色。
“油轮!油轮。”
邢大同不是检点的模范警察,只怪莫曼诱惑的时机地点不对。他抽出手,站到秦娜娜母女侧后方说:“rrrrrr。超大型油轮,简称。能够装载三十万吨以上的原油,是油轮里最大的一个种类。”他的英语口语乡音浓,但绝对不烂。能够参与涉外案件,英语好是重要原因。或许接触蛇头时埋下偷渡的种子,车祸激活了他的黑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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