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晚饭林稚虞吃得心不在焉,就连饭后赵曼单独跟他说起去林家的事也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赵曼不禁看了眼客厅沙发上正在看新闻吃水果的梁起鹤,低声道:“是不是小鹤这两天又让你不痛快了?”
林稚虞温柔地道:“妈,我只是有点累了。”
赵曼不信地看着他:“你别帮他遮掩。这儿子是我生的,他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了。”说罢又无奈地叹气,继续道:“稚虞啊,妈就是怕你有压力,这两天才没怎么过问你们的事。你跟妈说实话,在家里跟小鹤处得惯吗?”
林稚虞垂下眼睫:“还可以。”
赵曼拿起他受伤的左手摸着:“小鹤说你给他做过早饭,你的手还没好,家务事还是先别做了,妈让碧姐每天去你们那帮忙吧?”
在梁起鹤回来之前,梁家的佣人碧姐每周都会到林稚虞那边去做一次卫生。车祸刚受伤的那段时间林稚虞都住在梁家,后来是梁起鹤要回来了,赵曼才同意他搬回去。
林稚虞摇着头道:“真的没事,我的手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不用麻烦碧姐天天跑。”
“傻孩子,怎么叫麻烦呢。”赵曼说是这么说,倒没有坚持,毕竟也知道他们小两口刚开始同居,这时候多一个佣人在确实不方便,于是又问了林稚虞胸口的伤怎么样了。
车祸的时候林稚虞的胸口被方向盘顶到了,尽管伤势不严重,但刚受伤的那几天还是很痛的,而且时常胸闷。林稚虞说现在已经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赵曼这才放下心来,又瞥了眼沙发上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回到正题上:“后天晚上是你俩第一次回门,礼物妈都给你们备好了,小鹤那边妈也帮你交代过他了。你别看他看着吊儿郎当的,但还是懂分寸的,关键时候不会乱来。”
最后那句“不会乱来”赵曼自己说得都有点底气不足。可当着林稚虞的面,她也不能总下梁起鹤的面子,省得林稚虞心里不舒服,一直不愿接受梁起鹤。
赵曼跟他说完,又单独把梁起鹤叫到外面说话,半个多小时后母子俩才进屋里来。
林稚虞坐在沙发那看着墙上的时钟,梁起鹤也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八点半了,是该回去了。
今晚梁伟耀和梁起升都加班,所以家里的气氛也不紧张。梁起鹤说回去了,赵曼固然不舍也没有再留他们。路上林稚虞想着该怎么甩掉梁起鹤,等车子开到家楼下的时候,他让梁起鹤先上去,说自己忘记了明天要用的资料,要去同事那边取。
梁起鹤说送他去,他却坚持不用了,走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当着他的面,梁起鹤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等出租车起步了,梁起鹤就放下手刹跟上了。
那辆出租车拐了六七条街道,在一家私人诊所门口停下了。
梁起鹤把车停在路灯之间的阴影下,看着林稚虞下车进去,隔着玻璃门不知跟前台的护士说着什么,然后护士就带他进去了。十几分钟后林稚虞再次出来,手上拎着个白色的袋子,又上了一辆出租车。
梁起鹤全程跟着,看他在家门口下车,手上已经没有那个白色的袋子了,便猜测他是不是把东西放进了背包里。
原本梁起鹤以为他骗自己是去见方昊唯的,结果他只是去拿了个东西。可傍晚他们才在梁家经常光顾的诊所拿过药,现在林稚虞又去一个陌生的诊所拿什么?
梁起鹤觉得那袋见不得人的东西肯定有猫腻,却还是不动声色,把车停好以后还到附近的便利店去买了烟和两本杂志。回到家后,果然看到林稚虞不太自然地问他怎么比自己还晚到家。
梁起鹤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答的漫不经心:“拐去买东西了。”
林稚虞看着袋子里的烟和杂志,也就没有起疑了。第二天梁起鹤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家了,梁起鹤发消息问他去哪了,他说在学校上自己的研一课程。
这些天梁起鹤总围着他转,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也积了不少,再拖下去同事那边不好交代,就趁着今天有时间去了书房办公。
梁起鹤的工作是古建筑测绘,他还没决定要不要辞职,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大概率是没办法再留在意大利了。
其实他毕业之前就有了解过国内的测绘市场。他是名校出来的,大学时候跟的导师就是这个专业的知名教授。而且别看他吊儿郎当的,大学四年的成绩都很好,本来可以保研,是他自己不想读下去了,想靠着实际的工作接触来加深这个专业的知识。
他工作了大半年,加上大学时期的论文和实践测绘报告等,可以算是有丰富的经验了,要在国内找同等类型的工作没难度。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爸。
即便心里记挂着这些烦人的琐事,在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以后,他又全神贯注地投入了,连午饭都没空吃,一直忙到了傍晚,听到楼下有动静才回过神来。
梁起鹤揉着酸痛的脖子下楼,看到林稚虞的包放在玄关的置物架上,人已经进了厨房。他过去一看,林稚虞洗完了手,正背对着在系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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