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礁神色依旧是有些漠然,却伸手从阮明姿手里拿过那些菜,拎着问阮明姿:“想在哪里吃?”
阮明姿顿了顿,眉眼间不由更温柔了些,她反问阿礁,“你想在哪里吃?”
阿礁依旧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冷冷淡淡的:“都可以。”
若要问世界上最让人难应付的回答是什么?
当属“随便”“都可以”。
不过阮明姿跟阿礁也算相处了一些日子了,知道他的“都可以”,那是真的“都可以”。
“等我一下。”阮明姿索性去灶房拿了抹布出来,将院子里稍稍落了些浮尘的石桌桌面凳面擦了个干干净净,复又回去洗了洗手,在灶房捣鼓了会儿,拿出几个洗干净的盘碟来,放到石桌上,这才把带回来的饭菜一一摆了上去。
一般阮明姿都会单独给阿礁盛出来,端到炕桌上去,方便他取用。
两人这算得上是头一次同桌而食。
阿礁吃饭的姿态依旧极为文雅,阮明姿心里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感叹,秀色可餐啊。
她小时候是在孤儿院出身,孤儿院那边,若吃饭慢了,饭就没了。她打小就练出了一手抢饭的绝技。
但后来这样的姿态,在社会上就有些难看了。
阮明姿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这个习惯给板过来,甚至有点矫正过度,哪怕是去山里地质考察时,需要吃东西吃得飞快,她都可以吃得不露齿不露声。
也曾有人夸过阮明姿吃饭好看什么的,但阮明姿觉得自己的吃相跟眼前的冷隽少年一比,还是差了些。
阿礁原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吃饭的时候就更不会说话了。
阮明姿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但阿礁安静沉默的用着餐,她便也一言不发,专心的吃饭,极为安静。
两人用过饭后,阮明姿便打算收拾碗筷,却见阿礁也跟着站了起来,一道收拾,阮明姿愣了。
阿礁顿了顿,语气有些微微的生硬,“我来。”
那双冷澈幽深的眸子,此刻却有些游离,耳尖都微微红了下。
阮明姿明白过来,先前阿礁身子不好,她也从来没让阿礁做过这些。
阿礁虽然性子冷了些为人淡漠了些,却不是个高傲自负的,这大概是想分担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阮明姿想了想,欣然应了,干脆的收手:“好啊。”
她这坦然的态度,反而让阿礁稍稍自在了些,抿了抿薄唇,沉默的收拾起碗筷来,一起端到了灶房。
他只知道这些应该往这边端,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阿礁不由得又看向跟着进来的阮明姿。
阮明姿比起茫然的少年,显然要镇定从容不少。
她站在一旁,丝毫不动,只指使着阿礁,声音清甜得犹如夏天湃在井水里的凉西瓜,沁人心脾又悦耳的很,“碗筷放在那个木盆里。啊,不是那个,是旁边那个大些的。这个小的是用来和面揉面的……对对对,就是那个。然后从水瓮里舀水进去,旁边有个丝瓜瓤看到了吗?”
阿礁那张万事不关心的漠然脸都要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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