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下!”毛氏眼见着赵婆子三人要带着那靛青色旧包袱走,忙忍着心疼喊出了声。
赵婆子不耐的回身瞥她一眼,按捺住怒气:“老大家的,又有啥事?!”
毛氏脑子转得极快,瞬间已经想好了说辞,赔笑道:“娘,看着先前那几个衙差气势汹汹的模样,这些钱还不知道够不够,万一要是不够呢?要不你们先去落马沟一趟,找找大姑姐。不说旁的,大姑姐嫁的那汉子,先前在县城里做散工的,说不得有什么旁的门路……”
这话说的赵婆子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老大家的说的不错。咱们去牛家村把驴车一租,先去趟落马沟。”
就连阮老头也赞许的看了毛氏一眼,觉得这是个临危不乱的。
阮安强跟毛氏夫妻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毛氏关起门来是什么德行。他心下啧了一声,毛氏这定然是不想让老三把家里的钱都花了,这才拖他大姐下水呢。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家里头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哪能让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把钱都给花了去?
他跟毛氏对视一眼,俱是心知肚明的模样。
阮安强便也没说什么,跟在赵婆子跟阮老头先去了牛家村租驴车,再经由牛家村稍稍绕路去了落马沟。
板车在严家院门前刚停稳,赵婆子便急急的从驴车后头跳了下来。
院门是半掩着的,赵婆子门也不敲,径直推门而入,扯着嗓门大喊:“凤丫!凤丫在家吗!”
侧屋有人撩帘出来,冷笑:“昨儿刚来打秋风,今儿又来,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赵婆子气得老脸一板:“说啥呢!按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姥姥,有娘生没娘教的臭小子!”
说话的正是严家前头那娘子留下来的小儿子,他打小就没了亲娘,赵婆子这话是真真戳他的肺管子,他气得脸色发青:“哪来的糟老婆子也敢说是我姥姥!我姥姥早就入土好些年了!”
赵婆子这会儿心急火燎的,哪顾得上跟个小兔崽子掰扯,她黑着脸:“这会儿没空理你!你爹你娘呢!”
严家老二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赵婆子,直接回了屋子,屋门关得重重的,一副不愿意搭理赵婆子的模样。
赵婆子真真是恨不得把那门给踹开,把那小兔崽子拎出来好好教训一番。
阮老头一张老脸也有些不大好看,他知道赵婆子近些日子从阮凤手里抠出不少钱来,不说旁的,他怀里这包袱,最起码有一半存银是从阮凤那得的。
阮凤哪来的钱?自然是严家的。
总拿严家的钱来补贴娘家,也难怪那严家老二脸色臭得很。
这会儿,阮凤匆匆抱着儿子果哥儿回来了,气喘吁吁的,没站定就问:“娘,我在邻居家唠嗑呢,听到这边你们过来的动静,咋了?”
赵婆子也顾不上解释,一把扯住阮凤的胳膊,声音因着先前撒泼哭闹有些嘶哑:“凤啊!你幺弟让阮明姿那小贱人领着衙差抓衙门里去了!你男人呢?让你男人拿点银子跟我们一道去县衙打点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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