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像是种下了一粒细小的花种,每多看爱人一眼,花种便会更张扬地绽开几分。
如此一段时间后,郑云大致摸清了周眠工作行程的规律。
青年总会在清晨接一杯咖啡去往办公室处理文档,午间时候对方会前往内部研究室,下午时分则会召集机械人进行集体能力优化。
只是,在某一次的下午时分,郑云看到青年换了一套衣服走出了研究室,周眠的发尾还有些潮湿,像是刚刚洗完澡,脖颈内侧有几枚过分扎眼的鲜红。
青年的状态显然很好,是被情。欲滋养后的斯文与纯美。
郑云眼睁睁的看着青年与研究室内后走出来的男人并肩越行越远。
他专注的看了很久,好半晌才慢慢垂眼,盯着自己脚踝上舒适的黑色皮鞋。
他不是什麽都不懂,可他总会受伤、难过、绝望、崩溃。
郑云只是个普通人,他的喜欢是没有错的,他和青年的婚约分明还没有解除,他们还是未婚夫妻,可周眠却恍若将他遗忘的彻底,甚至毫不避讳的与自己的父亲搞在一起。
这整个研究院总部,所有机械人对待周越彬都像是第二个主人一般。
而他,周眠的未婚夫,如今却像是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只能躲在阴影里盯着青年与别人微笑。
郑云慢慢垂眼,转身回了机械人管家安排的住所。
他总不能一直等下去。
于是,从那天之后,郑云重病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研究院内的一切几乎全然是机械自动化的,室内温度持续在二十四度左右,夜间甚至会根据主人的体温而变化,郑云在这样的环境中染上重症感冒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即便是染上重病,周眠依旧从未出现过。
郑云目之所及的始终是机械人管家。
管家确实将青年的一切都照顾的井井有条,药物永远严谨地摆放在床边以供他自取。
即便是这样,郑云的高烧还是持续了三天。
高烧的第三天,郑云的脑袋连转动都费劲,他恍然觉得自己像是一滩即将糜烂的渗入泥土的水液,浑身的酸疼令他眼间全然是生理分泌的泪水。
青年的整张脸都泛着粉意,嘴唇干到开裂,他迷蒙的想,或许这样死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死去就不必再面对变心的未婚夫与糟糕的人生。
郑云想,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像是周眠与周越彬之间强行插。入进去的小丑,一个可笑的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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