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放学,叶塔便来找余灰,两人说笑着便去了文学社,刚到文学社门口,便见到了学姐魏溶月,魏溶月笑着对余灰道:“余灰,又和女朋友一起来呀?”余灰一秒红了脸,忙道:“什么女朋友,同学而已。”叶塔也是羞得不行,忙眼神闪躲,把脸撇到一边。魏溶月道:“哈哈,逗你们玩的啦,好了,快进去吧,等等开会了。”说罢便离开了。
“你干嘛?”余灰看叶塔怪不好意思的,便笑道:“害羞了哈哈哈,溶月学姐挺爱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叶塔道:“谁放在心上了,我只是。。。。。。怕生而已。”余灰偷笑道:“你还会怕生啊?”叶塔打了他一下,说道:“人都会怕生的好嘛,何况就我一个人。”说罢便走了进去,余灰挑了一下眉,原地默默道:“那我算啥?”
开会十五分钟,社长简单布置了一下工作,余灰和叶塔被分配到宣传工作,主要是设计海报,因为是新手,任务也不重,主要还是协助初二初三的,在旁边观摩,提提点子。开会结束后,同学们也都散了,余灰也正准备走,忽然被后黑板上面一副装裱的毛笔字吸引住了,呆呆地杵在那。
那是一幅行书,写的是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整幅书法写得章法精湛、笔酣墨饱,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流水行云,颇有王羲之“群鸿戏海,舞鹤游天”之姿。
余灰暗暗惊叹,他练习毛笔多年,对书法颇有了解,书法的境界分为四种,分别是“疵境”、“稳境”、“醇境”、“化境”。最低境界是“疵境”,其特点是驳杂不稳,一幅之中,可能有一两个字写得比较好,但从通篇看毛病很多。第二境界是“稳境”,在疵境以上,也是任何有成就的书家都要经过的一个阶段。稳境虽平淡无奇,却非常重要,不经过这个阶段就无法进入更高的境界。有许多写字的人处在这个境界,从此再没有进展。他们的毛病在于进入稳境后没有变化,一稳就定,一定就一成不变,由定而滑,由滑而烂,久而久之,手、眼、心都失去了新的感觉,再也没有进展。第三境界是“醇境”,特色是凝练典雅,极人工之能事,在这一阶段,作家对书法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写出来的字,不管是肥是瘦,是正是斜,都很有风采,称得上是艺术作品。
而书法的最高境界便是“化境”,化境“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从“法”中来又高于“法”,创造了“法”,特色是神明变化,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字写到这个境界,不但字的艺术成熟了而且胸襟学问的修养也成熟了,成熟的艺术修养和成熟的胸襟学问的修养融成一片,于是字不但可以见出娴熟的手腕,还可以表现出高超的人格,悲欢离合的情调,山川风云的姿态,哲学宗教的蕴藉。
“化境”不是人人通过努力就能达到,还需一定的天赋和悟性,俗话说“心藏神,喜乐出焉”,字的神韵要求通人心神,从字中便可以看出作者的精神世界。余灰目前的水平仍在“稳境”,结字方正,稳中求进,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父亲余邵清的水平已达“醇境”高位,可气韵神采始终未能到达“化境”。而眼前这副字少说也有“醇境”水平,感觉在“醇境”与“化境”之间,余灰认为至少不会输于父亲余邵清的笔力。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余灰看到最后落款“洛白书”,心道:“这个洛白是谁?这幅字装裱得这么精致,想必是从外面买来的字吧。”
“洛白是我们文学社第一届社长。”魏溶月走了过来,缓缓说道:“那是2005年,我们文学社刚成立的时候,洛白作为第一届社长就任,这幅字就是他刚就任时候写的,听说还获得过全国特等奖呢。”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初三时候写的?”余灰满面震惊,实在难以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的书法能达到如此功力,就算是练了二三十年的毛笔,已到不惑之年的余邵清,想必也写不出如此潇逸洒脱的字。余灰眼里充满欣羡,心道:“世间竟有如此天才的人物。”不知不觉中,余灰心中产生一股惺惺相惜的敬仰之情,他说道:“想必洛白学长现在一定很有成就吧,真想见他一面呐。。。。。。”
魏溶月道:“听说他去了美国,也有老师说他在北京什么作家协会。。。。。。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都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了。”余灰点点头,正要说话,叶塔在门口喊道:“余灰,再不走我就不等你啦。”
“哦。。。。。。”余灰和魏溶月说了拜拜,便出去追叶塔了。叶塔道:“你咋这么慢哪,我都等你半天了。”余灰道:“没有。。。。。。我跟溶月学姐在讲第一届社长的事。”
叶塔道:“第一届社长?”余灰点点头,说道:“是啊,他叫洛白,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毕业了。”余灰说着便在手心里用食指写下他的名字,叶塔歪着头看了看,说道:“洛白,好诗意的名字。”
“嗯嗯。”余灰道:“而且他的才华也是古今一绝的,后黑板那副毛笔字就是他读初中时候写的。”
“那幅字啊。。。。。。”叶塔道:“我上次来的时候看过,不过写得太草了,我都看不懂。”余灰耷着眼皮道:“那是行书,当然没这么容易看懂。”
“那写的是啥呀?”
余灰道:“李白的《将进酒》。”叶塔道:“哦。。。。。。我没背过。”余灰道:“但是里面有一句你肯定听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叶塔道:“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我很熟悉,每次我玩手机都拿这句话安慰自己。”
两人说着说着便走到了校道,叶塔忽然一摸书包,惊道:“完了,我笔袋忘拿了。”余灰道:“忘了就忘了嘛,我借你一根,你先拿回去写嘛。”
叶塔道:“不行,我里面有很多颜色的,我晚上要补笔记。”说罢便小跑回教学楼,余灰喊道:“那我在这等你啊,你快点!”
叶塔背对着余灰比了个“oK”,便跑上了教室,已经六点多了,暮色四合,教学楼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叶塔气喘吁吁的跑到班门口,推开门,见着桌上的笔袋,自言自语道:“果真是忘拿了。”便将笔袋塞回书包,往门外走去。
“叶塔。”
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叶塔脊背一凉,忙转过身去,可是教室阴沉沉的,什么都没有。叶塔心道:“卧槽,不。。。。。。不会是鬼吧?早知道叫余灰陪我上来的。。。。。。”叶塔心里越想越慌,忙提步往门外走去。刚走出两步,忽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叶塔“啊”的一声尖叫,丢了命的往门外跑。
“诶。。。。。。叶塔!你别跑啊,是我啊!”那个声音又传来,叶塔听得耳熟,便停下了脚步,惊魂未定地往后看去,原来是竹一辰。叶塔被吓个半死,拍拍胸脯缓了口气,骂道:“你干嘛啊?这么晚还不回家,藏在这里吓人是吧?!!”
“我。。。。。。”竹一辰缓缓低下头,两颊扑红,说道:“是我偷偷把你笔袋藏起来的,我想你一定会回来拿的,所以一直。。。。。。一直在这等你。”
“你无不无聊。”叶塔道:“你等我干嘛?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忽然浑身一震,想到秋茜之前说的话,心道:“不会。。。。。不会是。。。。。。”叶塔正想找理由溜走,谁知竹一辰两手抓住她的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今天我不会再让你走了,叶塔,你一定要听我说完!”
“你干嘛?放开!”叶塔想挣脱他的手,可竹一辰力大无穷,叶塔怎么也脱不开,叶塔打了个激灵,看向竹一辰。竹一辰缓缓道:“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说了,可是一直不敢说出口。。。。。。”
“可是今天,我一定要说出来!”竹一辰眼神坚定的看向叶塔,叶塔心道:“完了完了,他不会真是要表白吧,这下可麻烦了。。。。。。。害,早知道带余灰一起上来的。怎么办啊。。。。。。我等等该怎么拒绝他?秋茜啊秋茜,你个死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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