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原来是想给他些功劳的,没想到反而害了他。那孝直、德昂等人现今的情况呢?”
李异道:“法正原本就不为刘璋所喜,这次原本是要罢了他的官,但张松苦苦为他求情,这才保住了官职,不过被投置闲散,不能再向刘璋进言了。李恢则被削职为民,贬回他老家建宁去了。严颜、吴懿等人也都发往外郡去了。”
贾仁禄道:“我倒,总共就这么几个可以用的,一个个都被扔到外地去了,那刘璋手下岂不是没有人了?”
李异道:“当初赵韪就是见刘璋所用非人,才想着去打成都的。否则刘璋手下谋臣猛将如云,我们怎敢去进犯。如今我算是看出来了,刘璋千方百计的想追杀军师,却被军师一次又一次的逃脱,军师实有天助,背之不祥,所以我和庞乐都愿意投效,这不前几天我们还在寨中谈起您呢。”
李异一直跪着说话,贾仁禄害怕他诱敌,不敢上前相扶。此时觉得他语出至诚,不像作伪,登时放心,走上前去,伸手搀扶,道:“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如今我孑然一身,亡命奔窜,你们还想着来投奔我,当真是我的福气。”
李异道:“刘璋此举禽兽不如,我们也为军师鸣不平。军师放心,我们手里好歹也有几千人马,倒也不惧刘璋来讨。”
贾仁禄微微冷笑,道:“有了几千人,刘璋不来找我,我倒要去找他了。”
李异双眸一亮,道:“看来我当真是投对人了。不瞒军师说我们前几日还在冷苞手下吃过大亏,当时若有军师在,怎能败的如此之惨。”
刘泽听贾仁禄和李异的对话半晌,不明所以,不知这个山大王何以同贾仁禄如此要好,心中忧虑更增,到了此时终于忍不住,说道:“大王,不知……不知……您是否还要……还要……”
贾仁禄一拍脑门,道:“得,忘得死死了。”伸手一指刘泽,道:“这个刘老汉膝下就这么一个孙女,和他相依为命,很是戚苦。你们切不可再打他的主意了。”
李异道:“军师发话了,我们敢不遵从。”说完便对刘泽说道:“老人家请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再来你家搅扰了。”
贾仁禄道:“这可是庞乐看上的,他会不会有意见?”
李异道:“放心,那厮我治得住!”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我有一言不知李将军肯听否?”
李异道:“我如今已决定投效刘使君,今后便当听命于军师。军师有话尽管讲来,不必如此客气。”
贾仁禄道:“东州兵本以是暴横出名,如今冷苞为了夺取军功,更是推波助澜,不加管束,任其杀掠百姓。如此倒行逆施,如何能得民心。将军要想胜他,便要反其道而行之,爱护百姓,只有得到了百姓的支持,我们在群山之中游击才能十拿九稳。”
李异点头道:“军师之言甚善,可我们手下也有好些军兵要养活啊?”
贾仁禄道:“这些小老百姓家里能有几个钱?抢到了也不够你们买碗汤喝,若是逼得急了,群起反抗,你们可连汤都没得喝了。蜀中素富,那些大户家里可有的是钱。找几个罪大恶极、民怨极大的来屠了,这样你们又抢到了钱,又得到了名,岂不两全其美。”心道:“打土豪分田地,这个主意老子以前出过一次,没想到到了蜀中了还能派上用场。哈哈!”
李异点头道:“杀富济贫,如此甚好,愿听军师吩咐。”
贾仁禄心道:“得,算是彻底的到了《水浒传》里了,没想到老子也要上山落一回草,当一回山大王,哈哈!只不过现在身边都男的,这押寨夫人问题……唉,有大王当而没押寨夫人,难免美中不足啊……说不得老子要努把力,到时用心抢一个回来,李异他们抢人,老子抢心。就老子这本事,还不三两句话便搞定一个!”想到此复又心神情激动,一想到坐在山寨聚义厅的头把金交椅上,边上戳着个千依百顺、貌美如花的押寨夫人,这哈拉子便不由自主的流将下来刘泽哪知他心里在想这些龌龊事情,见他半晌无言,这老腿站得有些发酸,便道:“即是二位是友非敌,那便村里说话吧。”
贾仁禄回过神来,伸手肃客,道:“请!”
李异不疑有他,昂然而入,甫出数步,贾仁禄一拍脑门,道:“还请将军溜着墙根走……”
李异一脸迷茫,回首问道:“却是为何?”
贾仁禄尴尬一笑,道:“老子让人在路口下了点佐料,钓你们上钩呢。”
李异哈哈一笑,一竖大拇指,道:“军师,我算是服了你了。”
一路之上,李异蹑手蹑脚,十分小心,唯恐行差踏错踩到地雷。如此一来走的便慢了,过了好半晌,才来到刘泽的茅屋,见木门虚掩,便欲推门而入。手刚放至门边,蓦地里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对贾仁禄说道:“军师还是您先请。”
贾仁禄心道:“娘的,你怕有地雷,却让老子当炮灰。你小子的良心也是大大的坏了!”想到此便微微一笑,道:“将军也太多心了!”说完便使劲一推门,迈步而入。呼地一声,一只大花盆从他头顶上方倏地落下,砰地一声,砸到了他的大脑壳上。花盆随之而碎,碎片四下散落,盆中一大树淡黄色的野花却安土重迁不愿离去,牢牢种在了他的脑壳上,他这么一个丑人脑袋上插着一树鲜花,这景致倒也颇为有趣。
贾仁禄喃喃地道:“这是老子的指挥部,如何也有……”说到此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身子像摊牛粪一样软摊在地,那树鲜花便带着满盆的泥土落在他的老脸之上。设计此等机关的高人,胸中当真也有几分雅骨,此情此景,当真可称得上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矣。
李异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左顾右盼,确认再无机陷之后,这才抢上前去,拨开他脸上的鲜花,将他扶起,紧急施救半晌,见他悠悠醒转,便道:“军师,你没事吧?”
贾仁禄伸手摸了摸顶门,举手在近前一看,颤声道:“血……流血了!娘的!这是谁干的,这里也设机关,要老子好看啊!”
刚才带着闹事的那中年汉子,牵着他十岁左右的儿子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尴尬地道:“都是犬子不好,让军师受惊了。”怒视那男孩,喝道:“都是你干的好事!”说完抬起大手,照着他那小屁屁上便是一掌,又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那男孩挨了一掌,疼地哇了一声哭了出来,男孩的母亲忙抢上前来安慰,场面极度混乱。贾仁禄正欲发作,忽地一个小卒沿着门前小道,溜着墙根,急奔而来,大声叫道:“将军,不好了,三……”蓦地里一绳圈缠在了他的右脚踝上,倏地收紧,圈住了他的脚踝,跟着似有一股大力向上一拽。那小卒啊地大叫一声,身子便被倒提而起,挂在了路旁的一株大柏树上,不住的来回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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