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极了,陈子昂皱着眉头,压抑着情。欲和愤怒的黑眸看她一眼。他想,手里如果有一把刀,也许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插。进他的胸口。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让他心疼让他愈加想要将她柔软的身子揉进自己的怀里。
喉咙处泛起一股腥甜,鲜红的血迹从他的唇角渗了出来,他松开了她的唇转而将她抱紧,眉峰紧锁,声音有点低却生硬,“你爱的人还是我。”
她爱的人还是他,如果不是,又怎么会在这么难过的时候沉浸在他的吻里,甚至差点不可自拔情陷其中。
只是,陈子昂你一定不知道,爱你,是我这一生最卑贱的事情。
他的下颚搁在姚芫的头上,她的泪水打湿着他的胸襟,两个人的世界安静没有几秒,她带着冷漠而痛苦的声音响起,“谁都可以的,为什么要是她?”
江小溪是她的好朋友啊,陈子昂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既然是她,为什么还要回来纠缠我?是为了折磨我吗?那你已经做到了。
她还说:“陈子昂,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姚芫将他用力地推出去,他再一次被她这么毫不留情地推开,陈子昂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完全没了之前的霸道和决绝。世界仿佛陷入了宁静,他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地不好,苍白的脸泛着愠怒,衬衣的扣子掉了两颗。
而姚芫,此刻正在欣赏着他的狼狈。她依稀在他幽深的眼神中,读出一种狠戾,那是他心底压抑许久的情绪无法释放。
陈子昂从地上站了起来,佝偻着背,仿佛年轻不再。他嘴角处含着一抹冷笑,笑得姚芫不禁打了冷噤。那么冷,那么殇。
他朝着她走近,捉住她垂在身下的手,“既然谁都可以,那她为什么不行?”
“你恨我?我忘了告诉你,我七年前就已经恨你了。”
“我不会比你先死的,因为我还要看着你哭,看着你痛。”
姚芫咬紧了牙,男人已经愤怒地将她甩开,转身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车子开远不见的时候,姚芫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处已然红了。
***
这些天,姚芫失魂落魄的时间越加频繁。比如在无事可做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入睡之前,甚至是现在为女儿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
今天子规就要出院了,医生叔叔和爸爸陆兆都说她身体很好,已经可以回家回幼儿园了。可是,她却不怎么开心。一个早上都拉着脸,与她平时没有从妈妈那里掏到零食吃时完全就是一个模样。
子规乖巧的坐在整理干净的病床上,微微低头,“妈妈,我还能再见到超市叔叔吗?”
姚芫正好收拾着一套还挂着吊牌的儿童睡衣,那抹粉红色刺痛她的眼,鼻子微微泛酸。将衣服快速的整理好随手放进衣袋里,摸摸女儿的脸,“子规,以后不提超市叔叔了,好吗?”
“为什么?”子规抬起圆圆的脸,不解,“可是叔叔对子规好,子规也喜欢他。”
“你还小。”她一语带过。
子规摇头,辩解道:“子规五岁了,已经是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了。”
“子规,你才见过超市叔叔两次,怎么就知道他对你好呢?”姚芫叹口气,子规的衣物已经收拾好,一手拎着另一手牵过子规,岔开话题,“我们回家了。”
子规虽小,这个年纪却已经有自我辨识能力,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小孩子心里都是有数的。子规十分不赞同姚芫的话,站着不走。姚芫低头看去,女儿已经皱着小鼻子,絮絮叨叨:“妈妈,叔叔抱子规看医生,晚上还偷偷来看子规。”
姚芫听着,纵然心里已经起了变化,依旧淡淡地说:“子规看错了。”
“可是,叔叔给妈妈穿衣服,子规还和他说话了。”
姚芫顿住,抿了抿干涩的双唇,俯下身蹲在女儿的面前,“子规,妈妈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子规含着泪水的眼睛,异常的笃定,“叔叔不是陌生人。”
她住院的第一天,半夜突然醒来,第一眼便看见超市叔叔将一件衣服搭在妈妈的身上,她揉了揉眼睛,低低地喊他:“超市叔叔。”
超市叔叔应了一声,伸手在嘴前作了一个‘嘘’的动作,和妈妈一样摸摸她的脸,小声地问她:“还疼吗?”
子规点头,又摇头,“不疼。”
“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超市叔叔给她拉上被子,还问她要不要喝水。
子规生怕他走,拉着他的大手,“超市叔叔,子规有话和你说。”
他看着她,倾身上前将耳朵贴近她。
麻醉药的效力开始散去,子规兀自皱着眉,轻声道:“叔叔长得很好看。”
子规想起那晚超市叔叔脸上的笑容,非常不赞同妈妈。鼓着小脸。想继续和妈妈理论,却发现妈妈脸上滑落一滴泪水。子规着急地伸出小手替妈妈抹去泪水,抱着姚芫的脖子,“妈妈,不哭不哭。你是不是非常不喜欢超市叔叔?你不喜欢,子规以后都不和叔叔讲话了,好不好?”
她的孩子,最是会心疼人。年纪小小,却早已经学会心疼她的妈妈。姚芫将孩子搂在怀里,紧紧地似是在害怕什么。
她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大人之间的恩怨并不应该将无辜的孩子扯进来。
“阿芫。你们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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