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闻言不再犹豫,亮出宝剑。
包括秦瑶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擦亮了眼睛盯着老者手中的宝剑,等着看看究竟离魂有何不同。唯有廿一微微抬头,向着那戴斗笠的人偷偷观望,眼眸中升起一丝惦念与惊讶。
29真强敌来袭
秦瑶颓然地靠在马车边上,心情十分低落,隐隐后悔。
刚才确认了离魂剑战锋的身份,人家提出来要立刻将燕飞鹰接走,目的自然是防范歹徒再来袭击殃及无辜。王府的护卫以阿墨为首都劝着秦瑶不该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候沾染江湖恩怨。战锋那边虽然是恭敬客气感激不断,却也坚决表态不能让平南王的女儿涉险。
秦瑶眼见留住燕飞鹰无望,她又肩负王爷的重任,此刻不能真的不顾身份脸面随着一群江湖人走,只得装作大家风范,表现出明理的样子,辞别了那群江湖人。可惜自始至终燕飞鹰一直没有清醒,她都不曾与他说一句话。他会知道是她救了他么?将来他真的会登门拜谢么?那时她能与他继续这场缘分么?
二小姐魂不守舍靠着马车,马夫轻易也不敢催动车子,等了片刻,天色渐阴沉,似是要下雨。阿墨面露难色,却也不敢在二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声,免得又被整治。小秋本来是已经上车等在车厢内,她透过窗子看到这情况,略一寻思就有了主意。
小秋踩着廿一下了车,张口劝道:“二小姐,燕少侠他们已经离去多时,眼看要变天下雨了,咱们还是早点回王府吧。”
“嗯。”秦瑶心不在焉答了一句,脑子根本不转,还纠结在心事之中。
阿墨算是得到了主子明确答复,叮嘱护卫们上马准备启程,又恭敬劝道:“二小姐,请您上车歇息,我们好加快速度回城里。”
“嗯。”秦瑶点点头,站在原处依然不动。
小秋心里着急,又不敢对旁人发火,只好冷着脸冲着车边跪伏在地的廿一说道:“贱奴,还不快爬过来侍候二小姐上车。”
之前大家一通忙活,上下车子,小心翼翼将伤重昏迷的燕少侠抬出来,廿一一直都是跪趴在地充当马凳,谁也不曾多看他一眼,全当他是家什物件。此刻小秋突然呼喝,秦瑶终于是回过神来。
廿一的双手还被绳索捆缚,固定在车辕附近,他根本无法移动到秦瑶所在的位置,他努力挣扎了几下眼看无望,只好额头贴地身体瑟瑟发抖,似是等着责罚降临。
秦瑶深吸一口气,思想回到现实。看来燕飞鹰的出现是突发情况,真正的大戏还没有上演,她怎能为了私情魂不守舍?她已经不是街边默默无闻的小混混,她要努力在王府活的有滋有味,将来才能更加随心所欲,才能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所以现在她必须打起精神来。好歹她算是救了燕飞鹰,江湖人最重恩义,武林盟主之子被平南王的女儿所救,两情相悦发展出一段美满姻缘,类似的桥段,戏文里不是没有过。她不能急于一时,她要沉着冷静!
秦瑶又定了定神,目光落在廿一身上。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廿一的身世,听王爷说廿一的父亲是个武林高手,所以才能掳劫先王妃逃过追捕藏匿多时。如果先王妃没有被救回,廿一没有被王爷抓来,他一直跟着他的父亲长大习武,会否也变作一代高手潇洒往来于江湖?不对!廿一的父亲做下那种歹事一定是奸邪之辈,廿一若是跟了他父亲也一定会变成歪门邪道江湖人人喊打的小人恶徒,为正派不容。怎么想,廿一都远不如燕飞鹰。
秦瑶更加迷茫,为什么她竟拿廿一那种贱奴与燕飞鹰比较?她中了魔障么?想到这里,秦瑶气恼地走过去,重重踩踏着廿一的脊背上了马车。
“启程,回府。”秦瑶坐稳在车厢内发号施令。
马夫不敢耽搁,立刻催动马匹,车子缓缓向前移动。
没有人为廿一解那些绳索,廿一挣扎起身,踉跄地跟随在车旁小跑。
五名护卫都是骑马,一心想着快点回到城内,催促着马车的行进速度越来越快。
廿一脚镣磕绊,伤痛煎熬,双手又被绳索捆着不好掌握平衡,越发跟不上,走了没多远就跌倒在地。马车没有停下,他几乎是被拖拽着继续向前。膝盖磕碰在地,一路坎坷碎石磨损衣物,肌肤破皮伤口绽裂,他暗中苦笑,新得的这条长裤这才穿了一天啊,如此被拖拽回王府怕是会变得破烂不堪。
因为廿一被拖拽一时无法起身,马车向这一侧微微倾斜,马夫挥鞭子打在廿一身上骂道:“贱奴,快起来!”
廿一其实也是舍不得裤子,很想起身,但是车不停下,他不用武功很难做到。旁人的眼睛也许好欺瞒,可阿墨虎视眈眈一直盯着他,廿一不愿露什么破绽,只得详装挣扎挨了几鞭子,依然是无法站起身。
阿墨抬手扬起马鞭,廿一心想难道他又要故技重施,将他打晕了?可是现在没有行李车,他一个奴隶晕倒了难不成还能堂而皇之躺到二小姐的车上?
车门并没有关上,秦瑶隐隐觉得危险还没有过去,抛开王爷的计划不谈,她心里本能是要加快速度逃向更安全的地方。另外她还想到让廿一在她身边更近的地方,关键时刻她才好控制,可以用廿一充当人质。于是她沉声说道:“阿墨,别打廿一,让他上车坐在马夫边上,免得拖累大家。咱们抓紧赶路吧。”
阿墨利索地斩断廿一手上的绳索,将他弄上马车。秦瑶则不动声色向车厢外挪了挪,找了个能让她伸出手臂可以方便的将匕首抵到廿一后心的位置坐定。
廿一臀上伤势不轻,坐在马夫身边,随着车行颠簸,仿佛再受酷刑一般,他咬住嘴唇额上冷汗直冒,却不敢用肩膀倚靠车箱借力分担,唯恐身上血渍污浊脏了豪华马车又要挨打受罚,只用手紧紧扣着座位边缘的木楞稳住身体不磕碰别处。不过他心情比刚才好了许多,至少不用被拖拽也不必自己跟着车跑,臀上伤痛熬一会儿应该也会渐渐适应。哪个奴隶能像他这样好运,外出来回都有车子坐?他应该很知足才对。
突然一道寒光破空袭来。
护卫惊觉已然无法阻拦,那寒光的目标正是赶车的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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