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清脆,姜煦疼不疼不知道,反正傅蓉微自己的手震得发麻。
姜煦拆开信看了一眼,道:“那我们?就从这个杜鹃引说起?吧。”
杜鹃引的来历,信上草率的说了个大概。
“粗略算算,应该是三十?年前,胥柒的爷爷那一辈。”
姜煦折起?信还给她,说起?了当?年的一段秘闻:“荔贵妃那是个好野蛮的女人,给老东西下毒毫不手软,老皇帝之所以毒透骨髓,是因为那几年里?,他的膳食和熏香里?的毒就没断过。所以你不要太担心我,我远不到那种程度。”
傅蓉微道:“今天月色不错,劝你别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姜煦方才意识到她气性还没消,确实有?些事还是避而不谈比较好,他又专心讲起?故事:“老国主驾崩后,新帝,也就是胥柒的父亲继位,他的母族曾深受荔贵妃的迫害,所以荔贵妃的罪行被清查,下场不好,荔贵妃自己陪了命不说,家中父母兄弟也一并受到了株连。但是呢,荔贵妃兄长?家有?个外嫁的女儿留了一命,按辈分?,她是荔贵妃的外甥女,姓罗,名巧珍。”
“那这位罗巧珍便是荔贵妃唯一活着的亲眷了。”
傅蓉微道。
“正是。”
姜煦道:“那你知不知道,胥柒的生母,闺名就唤作巧珍?”
傅蓉微:“一模一样的闺名,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同一个人,倒是也说得过去?,荔贵妃世上仅存的血脉生了报复之心,经过多年筹谋又杀回了南越皇城,试图报当?年的灭门?之仇。
“可?惜,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姜煦说:“但是后宫女子之间的倾斗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虽不是,但有?人指着她说是,在有?心人的栽赃下,一盆脏水浇得她百口莫辩,于是,原本盛宠的巧珍娘娘一夜之间跌落尘埃,她儿子胥柒也糟了厌弃,这座宅子,其实是他们?母子俩的囚困之地。”
傅蓉微目光又落在了那口井上:“那井下的人是巧珍娘娘?”
姜煦说是。
傅蓉微道:“既然这井被人用?玄术封了起?来,说明井下压着的是冤魂,是为人所害。巧珍娘娘既然已经败了,且难有?翻身的机会,那些人何故一定?要她的命?”
姜煦说:“巧珍娘娘死于五年前,在她死后第二个月,胥柒便被当?成质子送进了馠都。对于被囚禁多年的胥柒来说,以南越皇子的身份前往馠都,不是屈辱和不幸,而是新生的机会。巧珍死了,他才有?这样的机会。”
傅蓉微:“所以,巧珍娘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她自愿……还是?”
姜煦贴近了她的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出?了最?不堪的猜测:“是胥柒杀母。”
傅蓉微双手不受控制的一颤。
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傅蓉微自己都能?杀父,世上旁人杀母又有?什么奇怪。
可?姜煦告诉她:“胥柒的母亲是个极温柔的女子,即使身陷囹圄,也不曾薄待孩子,从前千金养护的双手,此后干着浆洗晾晒的或,换几个微薄的银钱,把牙牙学语的胥柒拉扯大,教他读书认字,教他体面知礼。”
这才是让傅蓉微心里?难受发堵的原因。
世上薄情?之人比比皆是,善意才最?是难求。偏偏有?人宁可?践踏真心,也要去?攀那尸骨堆就的高处。
傅蓉微回忆起?胥柒的眉眼:“瞧他的模样,料想不到他的心冰冷至此。”
因为他的母亲将他的皮囊养得很好。
姜煦道:“其实良知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天赋,与生俱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裴青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侧:“主子,有?人来了。”
姜煦:“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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