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想,如果自?己?是谋划者,一个注定会成为弃子的人,就应该放在废弃的位置上。
一个弃子,怎么敢让他真正捏到主人家的命脉?
傅蓉微让自?己?站在褚颐明?的立场上,轻而易举就能与他共情。
褚颐明?根本不在乎陈靖的供词,因为他从未把重要的消息给到陈靖手?里。
陈靖就算是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倒干净了,也不过就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
如此一来,陈靖的口供便不值钱了。
甚至有可能都是假的。
傅蓉微盖上茶盏,深深的呼了口气。
褚颐明?那种道行的老狐狸,想要诈他是很难成功的。
可古训有云兵不厌诈。
百试不厌的好?计策,能不能成事?得看人怎么用。
裴碧见她出神了许久,忍不住唤了一声:“王妃?”
傅蓉微骤然回神,平静道:“让你的人继续盯着,容我再好?好?想想。”
这一拖沓,反倒不急了。
傅蓉微慢慢琢磨了一段日子,久到陈靖都已经?熬没了恐惧,在府里生生把自?己?喂胖了一圈,傅蓉微才有了新的动作。
盯着陈靖的何止一方人马,褚颐明?告病半年多,藏在府里不肯出门,但他放在外面的眼线时刻盯着风向。
春意浓了起?来,彻底驱散了冬日的凄寒,褚颐明?低调摆了宴,招待府上的谋臣。
褚颐明?与陈靖当初是同年进士,年纪相仿,可褚颐明?身上却没有那种暮气沉沉的气质,他远比陈靖更从容,也更深不见底。
“都这么长时间?了,那女人倒是能沉住气。”
褚颐明?坐在上位,语气缓慢,不太?愉悦。
下首第一位书生接上话:“摄政王妃啊,瞧着是有点小聪明?,不过依在下看,阁老还是抬举她了,您老人家谋虑深远,岂是她一介女流可以交争的,多半啊,是黔驴技穷不知所措了。”
底下的人都是跟着褚颐明?想混个出人头地的。
褚颐明?的稍稍转霁的脸色就是他的态度。
于是各位言语间?也放肆了起?来——
“皇上年纪小不懂事?没辙,可摄政王又好?到哪里了,年轻好?战,不服管束。记得先?帝在时,他便时常试探征伐北狄,那会儿先?帝还能压得住他,如今先?帝一去,他撂下新朝出兵北狄,为争一时意气,竟是丝毫不管这些人的死活。”
“更可气的是,他还把新朝撒手?交给女人折腾,难怪百姓都说?北梁的天下的姓姜,狼子野心简直画在脸上了。”
“只可惜了我们褚阁老,殚诚毕虑一腔赤诚却要受女子折辱。”
褚颐明?任由他们群情激奋,觉得差不多了,才出言调停,道:“你们猜先?帝为何肯冒天下之大不韪,封一个异姓摄政王。”
席间?安静下来,他们都看向了褚颐明?。
褚颐明?道:“盛世没有这么乱搞的,先?帝眼明?心亮,猜到自?己?一去,万顷江山便保不住了。先?帝生前为了保镇北军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思,等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派上大用场。先?帝岂会不知他心中执念,既然肯放权给他,便是默许了他对北狄的征伐。”
老者双眼锐利又淡漠:“他是臣子,我也是臣子,区别在于,我的路还能由得自?己?选,但他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死活要听天意。”
褚颐明?这一番话,字面上的意思简明?好?懂,暗藏的深意却更得反复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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