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暖放在床沿坐下,拿起那只小镜子好奇地观看。其实这只小镜子十分精致,镜子背后镶着不同颜色的宝石,镜沿是银做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古物。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实在想不出为什么那个郎嬷嬷一直强调这只镜子对她的重要性,她对着镜子扮了个鬼脸,那头疼竟隐隐约约地在扩散……加强……
天哪!她抱着头,呻吟了一声,连呼吸都觉得微弱。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对!药,刚才苏长贤给她的药。正当她准备拿起药时,那疼痛已排山倒海向她袭击而来,渐渐地吞噬了她……
阿沙拉卡山中,一列十分壮观的马队正在奔跃着。而骑在马队最前面的正是哈撒族族长邾理。
“少主,我们要在此分散队形吗?”骑在邾理后面的卡尔巴征询着主人的意见。
这是一次春季狩猎的行动。春天里的阿沙拉卡山明媚耀眼,到处开满含苞待放的山花,一些动物也开始在山中活跃。
“好,就在这儿散开,日落前在此集合。”邾理低沉而富磁性的声音是哈撒族中最具威严的。
卡尔巴转过头向周围的人吩咐下去,随即马队一哄而散,但卡尔巴却紧紧地跟在邾理身后;他是邾理的随从,不管邾理走到哪里,他都会随侍在侧。虽然他的箭法、刀法都比不上邾理,但在族里,他可是最大的勇士,他以保护少主人而感到光荣。
“少主,”卡尔巴轻叫着他,这次他的任务除了狩猎、保护邾理之外,还有项任务就是传达老族长的话。“你应该选个夫人了。”
邾理仰首大笑,虽然明知在狩猎行动中这是不智之举,但他就是忍不住。
他早知道父亲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要他结婚。打从他接下族长的责任开始,整个族里就积极为他征选适当的新娘,甚至已有不少邻族提出联姻的建议,但他不想被束缚在这种懵然无知的婚妨中。
对身为族长的他来说,有个三妻四妾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众多的女孩中却没有一个能让他真正倾心,他要的……要的……
“少主!你看。”卡尔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邾理顺着卡尔巴所指的方向望夫,是阿沙拉卡山中的瀑布。这个瀑布是他族里水源的源头,瀑布十分美,但是吸引他的不是瀑布的景观,而是倒在一旁的一个女孩于。
他双腿往马腹一夹,催促他的宝驹疾奔到瀑布旁,然后跳下马,弯下身仔细地凝视着这个女孩子。一头散落的乌黑秀发,有大半遮去了她的脸。
当他伸出手时,卡尔巴及时阻止他。
“小心有诈。”
邾理知道卡尔巴在担心什么。哈撒族是阿沙拉卡山中最强,最具有领导力的一族,有不少族群正觊觎他们的势力和财力,尤其对邾理的性命极感兴趣。
邾理笑着做了个要卡尔巴稍安勿躁的手势,他相信面前这个女孩子绝不是刺客什么的,因为她的打扮和穿着根本不属于阿沙拉卡山中任何一族。
他轻轻地将遮住她脸孔的头发拨开,剎那间,他楞住了。
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双如弯月的漂亮黛眉;虽然她紧闭着双眸,但那长而翘的睫毛却是那么吸引人,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她一定有对教人为之着迷的眸子;而那小巧鼻子下的朱唇,更教邾理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抚过,这唇会令男人愿意为她的一吻而死,而且死而无憾。
她的五官、肤色在在告诉邾理,她根本不是属于阿沙拉卡山的,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此?
“少主,我们要怎么处置她?”卡尔巴似乎嗅出邾理和这个少女之间正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氛,虽然少女仍然在昏迷之中。
“她是我的猎物。”邾理说着一手将她抱起来,才发现她轻得像羽毛一样,纤细得教他讶异,似乎只要稍一用力便会将她捏碎了似的。
“少主!不可以。”卡尔巴想要阻止,虽然他知道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是族长,难道我没有权利做决定?”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一跃而上马背。
“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我要带着她,从现在开始她属于我。”
卡尔巴只有紧闭着双唇。虽然他极不喜欢这个少女,但是邾理是族长,族长的话是没有人敢反驳的,除非——对!他只有向老族长沙夏商讨对策,才有办法扭转邾理的决定。
伊暖欣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疼痛得像要四分五裂,而且呼吸愈来愈感到困难,口也干得像要裂掉似地难受。而那股几乎要忍不住的呕吐感更救她受不了。
“好痛……水……天哪!我想吐。”她梦呓地。
邾理垂下眼,凝视着怀中的女孩,那断断续续从她口中传来的应该是语言,问题是这语言听起来是那么怪异,不似阿沙拉卡山中任何一族的方言,那她到底在说着什么样的话?
为什么他会完全听不懂?这更挑起了他莫大的兴趣。
他发现她的呼吸似乎愈来愈薄弱,身体也烫得吓人。他回过头,在卡尔巴来不及说什么时拋下一句:“我先带她回去,等一下由你带领马队回来。”
卡尔巴暗暗地发誓,他一定要让那个陌生女孩离开邾理身边,因为她的存在可能会影响到邾理往后的处事和声誉。他要保护的不只是邾理的性命,他更要维护邾理的一切,绝不能让这个女孩破坏。
虽然邾理紧紧地抱着她,可是由于马速十分的快,使得伊暖欣整个身子愈来愈难受,意识也愈来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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