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叶白便领着程城直奔后山而去。
上山的道路不太好走,因为多年缺乏践踏的缘故,路边的草木有些旺盛,又加上晨曦露水较重,二人付出了‘湿身’的代价才寻得木屋。
木屋破败简陋,屋外却有一种满瓜果蔬菜的园子,瓜果生长旺盛,挂在藤架之上琳琅满目,倒有一丝田园风光的美,颇为赏心悦目。
叶白见园子被打理的紧紧有条,定是有人居住,心下喜悦,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轻扣柴门问道:“您好,请问有人吗?”
“谁?”
屋子内走出一女子,头发已经花白,皮肤却还极具弹性,五官也非常端正,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若不是步履之间都刻满了生活的磨难和岁月的艰辛,叶白很难将她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联想到一块,而这人便正是蓝孩的母亲——塔利娅。
或许是因为谨慎的缘故,塔利娅停留在门边并没有立马迎上来。
为了让她放心,叶白编撰了一个谎言:“塔利娅婶子,我们是神医以前救助过的病人,这次途经石矿镇,特意来看望一下您。”
“原来如此,有心了,快进来坐!”
她顺手拿起门旁的一根木棍,利用它导路摸索到了这里打开了柴门。
叶白一惊,问道:“塔利娅婶子,您的眼睛?”
“没事,先进来吧。”
塔利娅将他们迎了进来,招呼坐下,又用瓜果款待二人,缓缓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塔利娅先是失去了丈夫,后来又失去了儿子,双重打击令得她终日以泪洗面,又加之心有郁结,导致气血瘀阻,痰热上壅,不久之后便得了眼疾,又无人来替她医治,最终沦为失明。
或许是因为天性乐观,又或许是因为早已经坦然接受,塔利娅讲述整件事情的过程中都显得极其平静,并没有太多情绪,叶白和程城听着却有点难受。
一个原本对爱情充满了向往的花季少女,不顾周围人的反对,选择了自己所相信的爱情,嫁给了自己决定厮守终身的人,本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即将儿孙满堂尽享天伦的时候,却被一场祭祀搞得家破人亡、夫离子散,最终还与父辈成仇,遭他人排挤,落得个深山独居、双目失明的下场。
实在是可恨可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人的别有用心和镇民的愚昧所致,一想到这,叶白不免对木族的大祭司艾翁氏多了丝反感与憎恶。
叶白关心的问道:“没了视力,这些年您是怎么过来的?”
塔利娅笑笑,回道:“还好,刚开始的时候的确遇到不少麻烦,没水喝没粮食,喝水全靠老天爷下雨赏赐,用屋檐上的流水把木桶接满,勉强就能撑十几天。
但后来有一天,我的眼睛瞎了,老天爷却开眼了!屋子后面那口荒废多年的枯井突然就冒出了清水,彻底解决了我喝水的问题。”
塔利娅在说这话时就像捡了一个大便宜,没有半点抱怨与忧伤,反倒在感恩老天爷似的,叶白和程城都被她的乐观所感染。
又听她继续说道:“而且我虽然被赶了出来,娘家人却还惦记着我,每个月月初都会给我送来一袋粮食和一些瓜果的种子,便解决了我吃饭的问题。
而且我这园子就是一块宝地,向来不用我怎么打理,也不见长什么杂草,却年年都得丰收,真是老天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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