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舒服啊!你们公司的工资高,待遇又那么好,要是我也能到你们公司上班,也能像你一样清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百个有九十九个都这么说。可我怎么就没觉得有多好啊?”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咱们市里的人,有哪一个不想进你们公司上班呀?”李岚说,“在市里的单位当个官,收入都还没你们公司的普通工人高,福利就更不用说了。”
“这倒也是,社会主义国企的无比优越性都在我们这儿充分体现了,人见人馋。”我笑道,“既然那么向往,就调过来呗!”
“你说的轻巧,我要学历没学历,要关系没关系,就算真能调过来,有坐办公室的命吗?要是让我去车间做操作工,我还不如在市里呆着呢!为了点待遇累个半死,至于嘛!”
李岚说的倒是真话,她要是调过来,充其量也是下车间。
这里面,是有原因的。我们集团公司虽然地处本市,但在行政隶属上,却和市里没有任何关系。建国之初公司刚组建时,曾一度隶属于本市,但后来随着公司不断发展、壮大,企业成了气候,管理权随之就被省里接了过去。再后来,省里也没能拿住,直接就划归了部委,成了部直属的正厅级企业。
前面我大略说过本公司的牛逼状况,不过,那只是冰山一角,现在我再告诉您一些更牛的:论经济基础,除了福利待遇之高让人咂舌外,集团公司的人均工资收入,也成倍高于本市其它单位人均工资收入;论社会地位,本市市长属于正厅级,集团公司老总也是不折不扣的正厅级,而且在本公司升格为部直属正厅级企业之前、本市尚未升格为地级市,市长属于正处级,比公司老总级别低;论繁华程度,本市人有个统一看法,叫“除了火葬场,啥都不缺。”
这样的企业,自然不会卖市里多少帐。比如招工,公司一直以来招的都是本企业职工子女,后来为了应付上面“要面向社会招工”的政策,才勉为其难地将几个少得可怜、且岗位也好不到哪儿去的指标放到了市里。像我这号非职工子女而能进入本公司的,实际原因并不完全因为我是高校毕业生,起重要作用的,还是各自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
背景和关系的作用是巨大的,企业与地方政府之间互不待见,并不代表企业领导与地方领导之间也互不待见,有时候,表面上水火不相容的两个单位,其实领导之间,却有着过命的私交。因为单位和单位可以不交叉,人与人之间却必须形成关系网和利益链,以利于自己的生存和发展。我说李岚说的是真话,是因为她父亲已不在人世,利益关系的支点已经不存在。没有了利益关系支点,她自然也就失去了被编织进网的可能。
公司虽然难进,可利益这东西人人眼睛都看得见,这么块大蛋糕,当然谁都想来切点儿。于是就造成了一个景观:从市区往集团公司跑的人,远远多过从集团公司到市区去的人。原因很简单,男的希望到这儿打通关系进来上班,女的希望嫁到这里来多点享受。尽管在很多时候他们都会铩羽而归,但毕竟有成功的先例,希望还是存在的。为了利益,拿热脸去贴一下冷屁股,也不是不可以。 。 想看书来
040 真的没看出来
我想李岚大概也是属于热脸贴冷屁股的情况,备不住已经在本公司找了男朋友,甚至已经嫁了过来。于是我笑道:“那你就先嫁再调,在我们这儿找个好老公,先多少沾点社会主义国企的光,再让他想办法把你给调过来。只要你老公有能力有关系,调你去哪个单位办公室做个花瓶什么的,其实也不是难事。哦,对了,你在哪儿上班?跑我们公司干啥来了,是不是你老公真在我们这儿上班呀?”
“我一直都在市广播电台资料室。”李岚说,“你也真能胡说八道,我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老公?不就是闲着没事干,到小姐妹这儿来玩玩呗!”
“不是吧,你还没结婚?怎么可能呢?噢,我明白了,你大概是属于大婚未结,小婚天天结的那种时代青年。”我大加感叹,“紧紧跟上时代步伐,真是前卫、太前卫了!多么懂得享受人生啊!跟你比起来,我可起码落后大半个世纪了。”
“你少放屁,谁大婚没有结,小婚天天结了?你以为我是社会上那种很随便的女人吗?”李岚说着,一脚踹了过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不是随便的男人呀,可我随便起来就不是人。”我一边往里缩一边说。
“你是,我可不是!”
“对对,你不是。你境界高,在积极响应国家晚婚晚育号召呢!”我故作恍然大悟状:“亲爱的岚妹妹,你真是国家的良好公民啊,要是人人都有你这种崇高觉悟,那些个农村基层部门,哪里还会借口狠抓计划生育,专门组织队伍去人家家里扒房拆墙,牵猪拉羊呢?你说,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有觉悟,国家该多省心啊,完全可谓是国家幸甚,民族幸甚!”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响应国家晚婚晚育号召呢?我没有结婚,是没有人愿意娶我,嫁不出去。”李岚笑道。
“千万别谦虚,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像你这样的*女人都没有人愿意娶,别的女人还活不活了?我敢打赌,很多男人夜里都会一边想着你的身体,一边自摸。”我说,“如果哪个男人真没看上你,他的眼睛,一定是长在裤裆里。”
“去,真流氓!怎么说话的?”李岚的口气虽然听上去像有点儿羞怒,但看得出来,她心里被我夸得很高兴。
“你知道,我这人从小缺乏教养,说话就这样。小时候你不就说我是小流氓吗?可我还真没正儿八经流氓过。其实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存在嫁不出去的可能性。”我笑道,“还记不记得咱们院里小时候跟你一块玩的许娜,就一只眼像杏仁、另一只眼像绿豆的那妞。阴阳眼倒也罢了,还可以冒充一下传说中的神话人物;可她长大后,脸上又冒出了一大堆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双眼,身上还带着一股迎风十里的羊骚味。就这么个稀罕物,年初也嫁了,老公是个师范大学毕业的小白脸。据说还是从一大群追求者中突颖而出的。你说,连她都成了抢手货,你这如花似玉的,怎么可能会没男人惦记着?
“三顽皮,拿我和许娜比,你是骂我,还是在夸我呢?”李岚说。
“当然是夸啊。”
“我才不信呢!你这人打小虚伪,骂人喜欢绕弯子。”
“我要是骂你,就做你孙子,行了吧?”我笑。
“谁要你做孙子呀?摊上你这么个倒霉孙子,命都少活好几年!”
“那做你老公总可以吧?”
“去!整天就知道损人,谁嫁给你谁倒霉八辈子!”李岚笑道,“这辈子我不嫁人,我早看透了,这地球上,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句话,我不知道听女人们说过多少遍。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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