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桢那天明明听到沈世雅的‘远景’,广灵散人……这个丫头,居然把世情看了这般清楚。可现在?
“妇人之见!”叶庭郁扫了一眼自家王妃,好好的一句话居然让她想到那边去了。是!沈世雅的意思可能是勾人往选婿那面想,可:“王妃忘了什么叫良禽择木而栖了吗?”
那最后一句愿得佳木,分明是在反问申镜离,反问朝中官员,你等效事朝廷所求不过一界明主,太子德学才昭,为何不见尔等来投?
“好厉害的丫头!往日竟是小瞧她了。”
原想着上次在后宫之事,不过是想从中挑唆,以图其利,放下明饵,看哪个来咬?却不想只是虚晃一枪,验看朝臣动向的手段?
现在这个时候,请申镜离去聘叶世沉给太子作伴读?
小丫头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不只郁王想不明白,连叶锦天都有些糊涂了,也不在乎叶世沉就在身边,见世雅进来,一把拉住就问,话声急切:“你到底想干什么?”
岑染看叶世沉似乎想往外走,便冲他笑着招手:“叶世兄不必回避,既上了一条船,那么便是贼友了。躲开,可不是好法子噢?”
娇滴滴的话,象极小女儿的萌爱之态。
可……叶世沉眼帘垂垂,重新站回一侧。首辅来请,又是给太子作伴读,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只能来!
见他不走了,岑染也不再逼了。只是挣开叶锦天的手,行至书案后,那上面摆放了厚厚高高的好几撂折本,都是吏部呈上来的官员考绩,再有三日便要进行订考了。往日都是在吏部由堂官正审,可这次却移在了东宫。
从上到下除内阁之臣外,全部都要到东宫来排值晋见。
是出名的好机会,却也是极大的险招!
所以……翻翻拣拣,终于找到了。
“工部侍郎曹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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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朝太子素有共朝的习例,满十二岁后的太子每日都有陪同父皇临朝的责任,朝后批阅那是十六岁以后的事了。可叶锦天的情况不同,他是庶生子,要熟悉朝务最快的办法就是插入其间。
从四月到如今六月初,两个月过去了,这位新太子不声不色不动不响,每日恭顺谨慎的行事章程让人横竖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唯一的弱项沈世雅这边,又才是个只十二的小丫头,就算做错,也只能‘小罚’!
且……这位沈小姐年纪虽小,却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两度出手,招招不凡。
今日六月初六,东宫正启正门,迎朝官入东阳殿受太子审阅。
吏部早有备好呈单上来,三天时期,一百零三位官员依次晋见。只是这个‘次’却是由太子来排的!往年的例子多是以资历来排,可新太子这次却以‘考绩’来排。先见好,再见中,最后……吏部的最差成绩也就是一个良了。除却那些犯了大错,直接被御史弹了的,罢了的,抓了的,面子上吏部的人是很会给面子的。
只是到底大家都是面子上混过来的,一个良字,听着好听,也只是好听罢了。
第一日上午,进行得很顺利。
三十五名官员依次晋见,太子殿下两两接见,问前一个让后一个站在一边听着。其实每个人的问题都一样,只是这问题问得方向太偏。这位新太子一不说场面功夫,二不论年交资历,三不谈左右瓜葛。只直接问任上诸多太子不懂的事。水利税务工程科捐,全是实务。另夹有许多民情细问,风土习俗。
若在任上只是个打水漂的,风过雁痕的肯定答不周全,就象是会编侃的,却架不住偏殿处两名刷刷而行的录士。但凡殿上对答,均录在记简上。真话倒也罢了,若有瞎编乱造的,今后肯定是个大麻烦。
于是,哪怕是成绩最优良的这三十五名官员,头一场也过得战战兢兢。这位新太子虽年轻,却不是个好糊弄的。
下午第二场,排的亦是三十五名官员。
工部侍郎曹欣亦在其列。他本是排的第七名,可是第六个过去了,第八个过去了,第九个过去了,一转眼天色都快发暗了,第三十四个官员都出来了,却依然没有唤到曹欣的名字。
这情况惊得曹欣一身冷汗,自己没招惹过这位新太子啊,怎么会这样?连句解释都没有,直接就让领仪太监给请出东宫了。
第二天,曹欣起了一个大早,收拾整齐又去了东宫,却连门都没有进去。东宫仪卫的解释是,今日进东宫官员表上没有曹大人的名表,是故不可通行。
京城里哪有瞒得了的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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