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另外两人走进禅房,长得颇有特色,皮肤一白一黑,个子一高一矮,气质也颇有差别,令秦桑怀疑弘忍大师是怕自己眼神不好分不清人,才刻意这么区分。
弘忍大师指着其中那位皮肤白净,身材高大的和尚道:“怀远是我在游历时外收的弟子,那时他全家都在饥荒中饿死,我见他颇有佛缘,就把他带了回来。果然他天资聪颖,对佛学的造诣惊人,如今过了二十年,博学已经不在我之下。我将他视作首席弟子,每当闭关时,寺中事务都交由他来处理。”
他笑了笑,又道:“往后只怕也要由他来继承我的衣钵。”
秦桑注意到,弘忍大师说这番话时,旁边站着的那位黑皮和尚,眼中闪过丝嫉恨,很快被他的笑容掩下。
而怀远始终恭敬地低着头,不骄不躁、不悲不喜,倒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弘忍大师又望向黑皮较矮的和尚道:“这位是怀真,他虽在佛法造诣上不及怀远,但是性格圆融,待人接物十分周到。元德寺同其他寺院不同,能有怀真这样的弟子,为我免去了许多俗事纷扰。”
秦桑听明白了,元德寺因祈福仪式名声大噪,除了皇家大事,平时也会有许多高官权贵来上香,请求弘忍大师或是寺中弟子为家中做法事。
这些高官显贵自然需要有人去斡旋交际,难怪这位怀真大师看起来十分亲切,脸上总带着三分笑,进门就向所有人躬身问候,和怀远清冷疏离的模样很不一样。
待到秦桑将两人默默观察完毕,陆昭也将眼神从两人身上挪开。
然后他对两位禅师问道:“昨晚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大殿的,进去后都做了什么,看到些什么?一五一十说一遍,绝不能有任何隐瞒。”
他向来擅长审讯,言语中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连进门后始终垂首沉默的怀远,都抬起眸子,露出肃然应对的神色。
倒是怀真先开了口,道:“昨晚大约二更时分,我同师兄准备了祭品和莲花灯,在大殿中依次摆放好,将莲花灯全部点燃后,我们就离开了。因为烛火需得彻夜长明,我同师兄约定好,三更时由我去更换莲花灯,五更时则是师兄前去更换,所以三更后我就再也没有进去过大殿,其后发生的事我也一概不知。”
秦桑挑了挑眉,这位怀真和尚倒是很懂说话的艺术,短短几句话似是在陈述事实,其实意味深长。
先撇清自己从三更起就没进过大殿,而怀远是五更时进去的,过了五更时就出了事,那自然只有他最有嫌疑。
陆昭当然也听出其中关键,饶有兴致地对怀远问道:“怀真师父说的可都是真的?”
怀远似乎听不懂其中机锋,点头道:“昨晚的事便是如同师兄所言没错。”
陆昭又问道:“你们进出时,确认大殿里面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怀远又点头道:“我五更离开时,检查了殿内烛火和所有祭品,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陆昭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根据两名锦衣卫的证词,他们亲眼看见怀真和怀远离开并未返回,又从窗外大殿内看过数次,都未发现异样。
而在怀远离开一柱香时间后,大殿中央才出现尸体,除非怀远有隐身之术,不然绝不可能当着两名锦衣卫的面,把尸体和断掌给扔进去。
陆昭想到秦桑验尸时的推断,分尸之人对人体骨骼十分熟悉,所以才能切口这么干净,于是问道:“你们之中可有人擅长医术?对骨骼内脏精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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