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仪式完成,正要将夫妻俩送入洞房时,突然一声急报将这个吉庆时刻生生地打断了。
皇宫传来圣旨,国君紧急传召各位王公大臣,火速入宫商议军机要请。这位刚刚举行完仪式还没送入洞房的新驸马欧阳重,只好赶紧跟着父亲和岳丈平安侯一起进宫面圣。
由于这些年来北方广袤的土地和森林草原,被一场又一场大雪覆盖,不再有曾经的繁茂,取而代之的是连绵几千里的一片白雪茫茫,冰川期开始了。北方各族基本上都是以游牧为生的马背民族,有些生性彪悍野蛮,为了争夺生存机会,北方各族已经展开了不少厮杀争斗。这次竟然要南下入侵中原国家的领土了。
北方丁零族大兵压境,几百万兵力将举兵南下。他们的先头部队不要半月,就要到中明国的北方边境北望城。这次是丁零王亲率全族南下,想抢夺中明国的土地和粮食,还有就是中明国最值钱的黑金——煤矿。打头的急先锋部队领兵,据说就是丁零族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王子拓跋晟,一同带兵的还有丁零族大巫师妖妇羽孙。
这个羽孙可不是个一般货色,据说此女巫的法术已经出神入化,可以顷刻间撒豆成兵,还能将敌军将士的首级隔空取来。传言早有他国名将就是在自己的营帐内,几个护卫亲眼看见该将的脑袋被凭空拔起,血溅当场。吓得那几个护卫也死得死疯地疯。
北方蛮族入侵,满朝文武竟一时没了主意。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边境北望城兵力薄弱需要马上派兵支援。现有的守将统兵已经接二连三死伤好几位,必须马上再派过去一个经验丰富、能够服众的统帅前去支援,不然群龙无首,一盘散沙,这仗根本没法打。
经过几轮激烈讨论,最后推举魏箜际为边关骠骑大将军,统领全军前去抗敌。除此之外,还需一名副将前去坐镇。中明国向来有皇族贵戚去边关做副将的惯例,一方面为军士们鼓舞士气,表达皇室朝廷与前方将领齐心协力、同仇敌忾的决心;另一方面则是监督统帅,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以防倒戈叛国或举兵谋反。这时候,哪一位皇族前去督战成了朝堂上的新议题,却不怎么需要争论,因为皇帝陛下直接指派了新婚郡主驸马欧阳重。
中明国这一代的萧氏皇族明显阴盛阳衰,男子不是病恹恹的样子就是早早夭折,当朝天子已经是接近花甲之年垂垂老矣。其余的贵族也是女多男少,女强男弱。总不能送个公主郡主去前线打仗吧?所以中明皇族经常招赘驸马,来为皇族排忧解难。
欧阳重在这时候入赘萧家,真真是解了皇族的燃眉之急。照理说,欧阳重要还只不过是个一品大员的官宦之子,去不去沙场、是否马上为国效力当属自愿。但是现在成了亲、拜了堂,他欧阳重就成了皇族一分子了。他又年轻有为,文武双全,才华出众,顶着这么多光环,这个时候不是他去还能谁去?
欧阳鸣这会儿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好端端一个儿子,要不是结这么个婚,怎么会受牵连去战场送死啊?真可谓世间之事风云变幻,机关算尽却半点不由人!早上还是喜上眉梢,等着光耀门楣,这么会儿功夫,喜事眼看着就要变丧事了……
欧阳鸣打碎牙齿和血吞,只好眼睁睁看着儿子欧阳重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跪下领旨谢恩,然后自己也颤颤巍巍地跟着众臣一起跪拜君王,高喊皇上圣明。
还不到四十岁的欧阳鸣,下了朝好像顿时老了十几岁的光阴沧桑了不少。他欲哭无泪地看着儿子,但是他又什么话都不能说,也不敢说。他想带着儿子回家,跟全家老小道个别,但忽然又想起来他已经搬到郡主府住了,再不是他欧阳家的人。欧阳鸣此刻真心地想给自己扇几个大嘴巴。他只能望着儿子和他的岳父一起向不同的方向离去。欧阳重走时还是给父亲好好地鞠了一躬,作为儿子的本分他只能尽到此处了。
人这一生的命从来就不单纯是自己的,有时候是家族长辈父母的,有时候是亲友宾朋的,有时候是朝廷事业的,有时候又是儿女子孙的。现在欧阳重的命还是这个国家和黎民百姓的,他必须履行更高的责任与义务,奔赴战场,保家卫国。
回到郡主府,欧阳重就得打点行装准备马上出发。他甚至没空去一趟新婚洞房,见一眼自己的新婚妻子。令狐鲜听他说了大概,赶紧帮忙收拾。然后把自己的那个小包袱也带上了,反正也没打开,正好一起带走。
郡主府上下哭成一团,南陵长公主抱着女儿心疼极了:“我儿怎么如此命苦?刚刚出嫁,眼看就要做寡妇了,这叫她年纪轻轻的以后怎么是好?”
公主驸马平安侯,也就是骄阳公主他亲爹则一旁小声安慰:“实在不行将来再嫁一次就是,总比让咱们儿子上战场要好得多吧?”
南陵长公主一听也是,马上就平静了许多,甚至喜悦了许多。她的宝贝儿子就比欧阳重小一岁,她万万不能让儿子跑到那种地方送死。欧阳重去得好,去得妙,恰如其分,恰逢其时!
令狐鲜简单写了一个清单,然后查漏补缺打包行囊。一边收拾着,一边嘱咐:
“北方边界天寒地冻的,北望城这时候估计已经下雪了,得给你多准备几件御寒的衣服。哦,靴子也得多准备几双。
你胃不好,平时挑嘴得厉害,我装一些小米和红枣、龙眼。对,还有你喜欢的莲子。
恐怕在那里也没什么时间看书了,就带一两本你最喜欢的吧!还有几样你用习惯了的文房四宝,只能带着最简便的了,大公子就凑合一下吧。”
看着令狐鲜为自己前后忙碌的样子,欧阳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他知道在这里人多眼杂不能和她多亲近,只好尽力克制地说:“这次我走,你别等我了……应该不会回来。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再见,别再像这辈子这样不理我、推开我,好不好?”欧阳重几近哽咽地说完这些话,眼泪在眼眶里不断地旋转。
令狐鲜看着他的眼睛,镇定地说:“谁说我要等你了?谁说我会推开你了?你这次你就算是赶我,我都不会走!”令狐鲜拿出那把黑狼送给她的短剑,剑身出鞘,一看就是把绝世宝剑。
她简单舞动了几下手中的剑,回头对欧阳重说:“瞧见没?你不是总说我是妖吗?这剑是那天树林里的黑狼送给我的。我会拿着它陪你去战场上斩妖除魔!”
“别胡闹!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刀剑无眼,你万一受伤怎么办?我不许你去!”欧阳重很坚决地回道。
“嘶~”令狐鲜将剑收入鞘中,随即一个擒拿手,把欧阳重压在身下,“你都当了我多少次手下败将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刀剑无眼?”
欧阳重看着这个满脸戏谑、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突然发现,这个样子才是他欧阳重最最喜欢的令狐鲜。
他们再无废话,赶紧收拾好行装,在纵城北城门口与众将士集结,一同策马连夜疾驰赶赴北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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