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麦光顾着跟电话里蛋糕店的店员再一次确认地址,直到黄梦乐抱歉地哎呦一声,她才发现自己挂在椅背上的包被蹭掉了。
椅背是拱形的,木质抛光,她往上挂的时候就滑了两次才挂上,刚刚服务员站这儿又有点堵路,所以被黄梦乐不小心碰掉也实属正常。
“没事。”
她刚蹲下,黄梦乐就捏着挎包底部一拎,包里面装的所有东西都散落一地。
“啊,对不起啊,我帮你捡。”黄梦乐一脸无辜,手忙脚乱地一通乱摸,却将一些东西拨得更远了。
姜温坐在位置上恰到好处地损了两句黄梦乐的毛手毛脚,具体许思麦也没听清,挂断电话才缓回神来,下一秒便眼疾手快地将脚边的一片卫生巾塞回包里。
什么啊?被压在最下面的怎么也掉出来了?
许思麦这才想起她叮嘱店员多放几份纸盘的时候黄梦乐拿倒了她的包,原来人打电话的时候大脑真的有些迟钝,果然一心不可二用。
许思麦深叹一口气,突然有一只手作握拳状伸过来。她定了定神,刚想开口向贺信维道谢,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沉沉道——
“东西装好。”
与此同时,贺信维看林闯蹲在许思麦面前很是讶异:“哎!我正给你发信息呢。”
许思麦伸出的手陡然一顿,心脏不受控地猛地一缩。而耳中随之响起的,黄梦乐的声音、姜温的声音、所有人的声音……都好像离她很遥远。
她的眼里只有、只有他手心里藏着的那只口红。
那不仅仅是一只口红。
路畅可能看不出来,贺信维可能浑然不觉,但他一定清楚她所有想要隐藏的心迹。
怎么就偏偏……偏偏被他捡起来?
林闯将东西归还于她,眉眼低垂,视线又缓缓落到许思麦细瘦的脚踝上。
这个天气……怎么也不嫌冷吗?
他皱眉,又想到什么,像是某种无可奈何的妥协,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许思麦却骤然起身,着急忙慌地对路畅交代自己去门口拿蛋糕,出门的时候还差点与上菜的服务员撞出事故,引得那小哥捧着盘子紧紧贴在门上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惊呼。
路畅也瞠目结舌,不就拿个蛋糕吗,至于那么迫不及待吗?然后他又灵光一现,将所有原因都归结为许思麦对他这个哥哥满满的重视,于是满意地打圆场:“着急拿蛋糕庆祝,不用在意。”
林闯利落站起身来,贺信维很识时务地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你坐我这吧,待会从这儿上菜你也好看着她点儿。”
姜温却突然站起来,出声说:“我、我这有个空位——”
刚站起来的黄梦乐见姜温慷慨地将自己的位置拱手让出,一边瞄了瞄林闯的表情,一边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生怕挡住姜温炙热的眼神。
林闯眼皮连抬都没抬,长睫投下一小片阴影,所有的心不在焉都摆在脸上了,下一秒果不其然撂下一句“你们先吃”便转身出了包间。
一时之间,无人出声,凝滞的气氛微妙又诡异,那个小哥光速上完几道菜,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了房间。
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社会是常态,早熟是趋势,老派也能理解,但这是踏马的是什么修罗场?
姜温眼眶蓄泪,但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只是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去趟卫生间。”
路畅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唾沫,有点晃神,但还是贴心地为她指方向:“恩、你出门、出门往左拐走到头就是。”
但姜温装也懒得装了,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她出门便头也不回地顺着林闯刚才的路线追了出去。
方向刚好和路畅指的方向相反。
于是乎,气氛更尴尬了。
以他们脑瓜子的聪明劲儿,现在这什么情况大家都心里有数,毕竟都摆在明面上了。
路畅真的很想一头撞死,估计到不了明天自己的这场生日宴就要沦为整个年级的笑柄了,他到底为了什么花钱买罪受?
是,他也不傻,他有眼睛,姜温喜欢林闯他也能看出来。生日生日,十岁开始便没过过生日的他真的在乎今天特不特别吗?他不过就是学着姜温,找个生日的借口,想收到来自喜欢的人的祝福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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