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迦南很少见到有人把阁楼建在半山腰,这里看似不常有人来,白色的围墙外除了汽车压过,没有什么其他痕迹。
从外边看是一个很朴素的房子,两层。
沈适带她进了屋里,大概是有人定期打扫,客厅小小的,摆的物件整齐又干净,地面上没有灰尘。灯光也是温暖的黄色,很居家的屋子。
陈迦南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女人的肖像。
那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眉眼轻弯,嘴角有淡淡的笑意,头发温顺的梳着从一边肩膀轻轻捋过来落在胸前。
“这是她去世前两天父亲画的。”沈适在她身后站定。
陈迦南愣了一下:“你父亲会画画?”
沈适轻笑了一下。
“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画家。”沈适说,“不过后来从商了。”
大概又是一段家族反抗失败史。
“你父亲应该很爱你母亲吧?”陈迦南看着那幅画。
“谁知道。”
陈迦南有些意外沈适会这样回答,她回过头去看身后的男人,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幅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又转过头去,慢慢问道:“她是病逝的吗?”
沈适沉默了一会儿。
“自杀。”他说。
陈迦南有些震惊,她不觉得画像上这个女人有什么非要去死的缘由,明明有一个衣食无忧的家,还有爱人和儿子。
沈适凉薄的笑了一声。
“很意外是不是。”沈适缓缓道。
陈迦南没有说话。
“她三十五岁要的我。”沈适说,“走的那年好像也就是个四十来岁。”
他说的很平淡,似乎看不到一点悲伤的样子。陈迦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揪了一下,她攥了攥拳头。
沈适已经坐到沙发上,径自开了瓶酒。
“她大概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沈适抿了口酒道,“一辈子除了这座阁楼什么都没有。”
陈迦南吃惊道:“怎么会?”
“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理所当然,南南。”沈适抬起头隔着暖黄色的光看向她,黑眸里有一些意味深长的意思,“就像我遇见你。”
陈迦南抿紧唇,看他。
“这世上很多道理都没道理。”沈适下巴点了点那幅画说,“就像她一样,抱着爱情一辈子给别人生儿子作嫁衣裳到死连个名分都得不到。”
陈迦南彻底愣在那儿。
“一辈子没结婚吗?”她问,“那你……”
沈适无所谓的笑笑。
“北京有多大?这个圈子里多的是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尤其是像她这样的普通人。”沈适说,“你算算。”
陈迦南站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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