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库的工作人员马上联系了该名捐献者,与对方确认是否愿意捐献骨髓救人。对方已经点头答应了。只要体检一通过,就可以安排进行手术。
这个好消息让时承平和章可贞都激动极了,两个人欣喜不已地拥抱在了一起。当时,苏盈正好也来了医院探视。看着眼前紧紧拥抱着的一双人,她由衷地吁了一口长气,并在心底直念“阿弥陀佛”。
早在儿子对自己提出要承担章可贞的治疗费用时,苏盈就已经猜出他或许是喜欢上她了。而没多久后,正式与章可贞确定恋爱关系的时承平,也明确告诉了母亲这一点。如果章可贞是一个健康的女孩子,儿子重新开始交女朋友这件事苏盈除了开心还是开心。可是她偏偏是一个白血病患者,这让她实在开心不起来,而且还为之深深揪着一颗心。
苏盈的不开心倒不是因为嫌弃章可贞是个病人,事实上她因为自己的身世遭遇,对所有身世不幸的女孩都有着物伤其类的同情怜悯。她并不抗拒章可贞成为自己的未来儿媳妇人选,尽管她更中意的人选是秦笙。她只是很不希望儿子的第三任女友又会走上英年早逝的老路,不希望儿子再一次承受痛失所爱的沉重打击。她最揪心害怕就是这一点。
所以,找到了配型合格的骨髓这个好消息,让苏盈由衷地松了一口气,把“阿弥陀佛”四个字在心底念了又念。
因为骨髓的配型成功,意味着章可贞的血癌有了治愈的机会;意味着生离死别的爱情悲剧可以避免;有情人可以终成白头偕老的眷属。作为母亲,苏盈对此实在无法不欣慰欣喜。虽然她平时喜欢追韩剧,也很喜欢韩剧中的生死绝恋。但那些凄美的爱情悲剧,就留在韩剧中欣赏好了。现实的世界中,尤其是与自己儿子有关的爱情戏码,她还是执着地希望让大团圆或小团圆来上演g。
与苏盈同样感到欣慰欣喜的人还有孟哲,作为时承平的好朋友,孟哲最了解他的过往与心结,也很不希望再次看到他遭遇永失所爱的痛苦。从微信中得知了这一好消息后,他也由衷地送上自己的祝福。
唯有秦笙,在手机上看到时承平发的感恩微信时,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自从时承平正式宣布他与章可贞的恋爱关系那天开始,秦笙就一直郁郁寡欢。因为她很难接受自己爱慕的男人又有了新女友,要知道她一直在渴盼得到那个女友身份。
一开始,秦笙有些不太明白时承平为什么会突然决定与章可贞交往,而且他们俩都曾经以独身主义者自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一致改变了心意呢?
细想一番后,秦笙猜测一切应该与章可贞的病有关。或许意外查出患有血癌的濒死女孩,不甘心来人世间走上一趟却连恋爱与婚姻都没有经历就死去。而时承平出于同情心理,决定挺身而出帮助她圆了这个梦。
为此,秦笙特意找去时承平的办公室,试探地询问他:“承平哥,听伯母说你向病床上的章可贞求爱了。你是真的爱她吗?还是因为她患了血癌所以同情她的缘故啊?”
时承平明白她问这个问题的用意,遂用肯定得无以复加的语气回答:“当然是真的爱她。我绝不会因为同情一个女孩子就把爱情施舍给她的。”
心猛地一沉,像是电梯失事般的飞速坠落,然后咣的一声砸得血肉横飞。胸口带来的剧痛,让秦笙瞬间白了一张脸,并脱口而出:“什么?这怎么可能?承平哥,你怎么会突然爱上她呢?”
“秦笙,我为什么会爱上章可贞,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不需要知道这一点。”
时承平一番话虽然说得很温和,但是秦笙却顷刻间泪流满面,声音也抖得几乎不成调。“与我无关?承平哥,这些年我一直在偷偷喜欢你,你嘴里虽然不说,心里其实都是清楚的吧?为什么我用了几年时间都打动不了你的心,章可贞却用短短几个月就做到了?这场感情争夺战中我失败了,我想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是什么?这算是与我无关吗?”
秦笙哭起来的样子特别楚楚动人,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莹白的脸颊时,就像雨打梨花,露湿海棠一样可怜可爱。那时孟哲正好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一眼瞥见,一颗心顿时就疼到十分。
“承平,这是怎么了?秦笙怎么哭了?”
脱口而出的问题,很快就被孟哲自己想到了答案。时承平这两天刚刚正式宣布了与章可贞的恋人关系,秦笙的伤心落泪,不用问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虽然很想留下来安慰秦笙一番,但是孟哲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退出办公室,不要继续影响他们的谈话。而孟哲怏怏不乐地退出去后,沉默中的时承平也想到了应该怎么回答秦笙。
“秦笙,孟哲这些年也一直在偷偷喜欢你。而这一点你嘴里虽然不说,但心里也是清楚的,对吧?他也同样没有打动你的心,你能告诉我,他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吗?”
上次孟哲无意中说漏了嘴,被秦笙听出了他的心意,但是她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用这种婉转的方式拒绝了他。他为此郁闷着关机独自躲起来疗情伤,让时承平联系不上他。事后他追问他失联原因时,他自然是如实相告。
时承平的反问,让秦笙良久良久无言以对。
与时承平的谈话后,秦笙的心情就陷入了梅雨季节模式。心里一直是潮湿的阴郁的,就像一间长出霉斑生了霉虫的房间。
感情的失利,使得秦笙潮湿阴郁的心底滋生出一根毒藤。那根毒藤让她不愿意祝福一对有情人,让她在潜意识中暗暗希望章可贞的骨髓配型不成功,可以令她的承平哥再次回到单身状态。那样,她就还有机会继续争取他的爱情。
可是,骨髓库传来的好消息粉碎了她的希望,让她的心变成了一口绝望的深井,深得没有一丝光亮,无论怎么看都是黑暗的。
除了感情失意带来的伤心痛苦外,秦笙还要应付父亲秦刚带来的困扰。这一天,一位法律援助律师电话联系上了她,自称是秦刚的公益律师,要求她下午抽空来律师事务所走一趟。父女俩先私下调解,实在不行再向法庭提交诉讼。
秦笙不得不走上一趟。在律师事务所,公益律师拿出一些医院证明给她看,告诉她秦刚患了高血压、乙肝等慢性疾病,对劳动能力有一定影响。在秦刚因为部分丧失劳动力从而缺乏经济来源的情况下,她作为女儿有义务赡养父亲。
“秦小姐,这种情况如果打官司你一定输,而且还要额外负担诉讼费和律师费,对你来说是很不划算的一件事。所以我个人建议你最好是省去这一环节,从现在开始,每个月承担起赡养父亲的义务吧。”
秦笙一排洁白的贝齿几乎把下唇咬得出血,“他要求我每个月付他两千块钱生活费,我只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职场新人,试用期月薪只有五千块。五千块在大城市生活并不宽裕,他张口就想要走两千,我自己不要过日子了?”
“两千是多了一点,我也劝过秦先生。他表示如果你可以让他和你一起生活,就不要那么多了。”
“什么?他想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不,这绝不可能。我每个月给他一千块,你让他回老家水镇去。”
律师爱莫能助地一摊双手说:“秦小姐,秦先生说他在老家水镇已经没有住房了,回去也是无家可归。你是他唯一的女儿,所以他只能留在S市依靠你帮忙安居养老。”
秦刚在老家水镇并没有自己的房子,他买不起,一直是租房住。父母在镇上的一栋祖屋原本他是有份的。可是去了福建后,他就没打算再回老家小镇。所以当母亲去世后分割遗产时,他表示不要老旧祖屋的继承权,以此向哥哥索要了三万块现金。现在钱早就花光了,祖屋也没有他落叶归根的份儿了,就打主意打到女儿头上来了。
秦笙愤怒得冷笑不已:“他现在是不是想赖上我啊?你告诉他别欺人太甚,就这一千块钱他爱要不要,如果不要就打官司吧。想搬过来跟我住门儿都没有,法院真如果这么判——那他只要一搬进来我就开煤气灶大家一起死。”
秦笙如此激烈决绝的态度听得律师一震:“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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